被玻璃过滤一层的阳光照在客厅,整个室内显出洁净冷淡的色调。
沈怀珵慢吞吞出了卧室,走到水台边,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突然一旁的房门打开,庄弗槿鼻梁上架着眼镜,也从书房出来倒咖啡。
沈怀珵惊了一跳,转过身。
“早、早啊。”他说。
发出的声音异常嘶哑。
他和庄弗槿都顿了一下。
沈怀珵的喉咙怎么了,他们心知肚明。
庄弗槿越过对方,启动了咖啡机。
沈怀珵在他身边磨蹭,努力地寻找话题。
“我以为你出去工作了。”
以往沈怀珵住在这里时,白天,庄弗槿从来不会在家。
“今天在家看几个剧本。”
庄弗槿罕见有闲适居家的装扮,灰色开衫,阔腿裤,配上一副黑边眼镜,像上个世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
“剧本?你要接新电影吗?”
咖啡接满,庄弗槿端起来,说:“你要来看吗?”
日光在他的眼镜的金属边缘上流转,仿佛他的瞳仁也闪闪发亮。
庄弗槿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像这栋别墅的布局一样森严规整,绷紧的唇边透露着禁欲。
沈怀珵忍不住去想昨晚庄弗槿有些失控的样子。
如被封存在地底的岩浆,顺着岩石缝隙,吐出了一丝火热的舌。
庄弗槿的动情因为罕见所以极其性感。
沈怀珵失神的片刻,男人已经放弃了等待,径自朝书房走去。
“我、我看。”沈怀珵追上,空旷华丽的房间里,一灰一白的身影显得十分般配。
庄弗槿的书房布置得好似一个江南园林。
沈怀珵站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前,看到里面铺着的石子砂砾,蕨类植物在灯光的照耀下繁茂生长,甚至还有活水汇出的小溪,汩汩流动。
庄弗槿坐到房间正中央的红木桌边,他手边摊开的,就是一个崭新的剧本。
“过来。”男人叫沈怀珵。
沈怀珵走过去,胳膊撑在桌子上,背对着身后的山石花草,直直地看向庄弗槿的眼睛。
隔着一层镜片,庄弗槿浓直的睫毛眨了眨,而后移开了目光。
他把剧本合上,然后递给沈怀珵。
沈怀珵看到封面上字体的第一眼,就惊讶出声:“狐仙?”
停了几秒又失落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邀我看的,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昨天晚上的服务让你很满意呢。
后半句话被吞进肚子里。
庄弗槿也非常聪明地不追问。
他总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境地。
即使沈怀珵跪坐在地毯上,做了那么卑微的事情,可到下一个白天,庄弗槿还是狠狠拿捏着对方。
“这是哪位导演递来的本子?”沈怀珵翻了几页,被其中的内容深深吸引,上面所说的修行和易容之术并不是空穴来风。
很久之前,沈怀珵的族中长辈就是这样说的。
只不过他心思疏懒,修行废弛,难以成大器,虚度百年光阴,还只是一只需要靠尾巴续命的小妖。
“不是从导演那里得到的,是江榭给的。”庄弗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