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靠每天在码头上出力气赚钱过活的男人,风吹日晒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
人总是对与自己相反的东西痴迷无比。
方睐就是阮湖从前接触不到的一类人。
阮湖看他一眼,就知道那人有最硬的骨头和胸膛,和铜豌豆一样打不死的命。
阮湖想得多了,那人就不讲道理地入了阮湖的梦。
阮湖惊醒后,裹紧被子愣神了许久。
窗外白雾弥漫,遮挡了山崖和海岸线,美得不真实。
在雾凇沆砀的场景里做了一场梦,这种行为似乎也变得合理了。
阮湖喃喃自语:“方睐,真是方睐……”
他念男人的名字时尾音不像别人那样干脆,是拖了些声调的,像轻拿轻放一个珍贵物件。
阮湖从床上起来,裹了件睡袍坐到窗边,那里摆放的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画。
灰色短衫,眉目深戾,正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崖上,转身回头,朝下面的人伸出一只手。
这画的不是方睐还能是谁?
阮湖决定画完这幅画,就去到镇上寻找方睐。
刘先洛比了ok的手势,说:“好的,这条过。”
刘导一说话,沈怀珵身上马上被甩了一张毯子。
是庄弗槿下床前给他的。
相比庄弗槿只脱了上衣,沈怀珵裸露更多,稍微一动就不自在。
“弗槿可以休息了,小沈还要再补拍一些镜头。”刘先洛说。
沈怀珵是这场戏的绝对主角,镜头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拍他。
为了保持肌肉线条的漂亮,庄弗槿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喝水和进食。
唇舌干渴,他套上衣服就出了布景棚。
外面零下的温度及时安抚了他的燥热。
在助理那要了一瓶水,庄弗槿一口气喝了大半。
还觉得缺点什么。
他往衣服口袋里摸索一番,发现没带烟。
“想来一根?”一个烟盒被递了过来。
刘先洛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和庄弗槿一起站在外面的屋檐下。
两人各点了一支烟。
庄弗槿吸了几口就停下了,说:“不是补拍吗,您怎么出来了?”
刘先洛答:“有摄像指导着他就行。”
两人又都沉默了。
他们之间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关系。
但这回有些不同。
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要把一些事说开,互相等待对方开口。
刘先洛打破了安静:“弗槿,你觉得小沈今天拍得怎么样?”
庄弗槿将剩下的半截烟按在身后的墙上,碾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