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还是有一点意外,因为这天晚上,周芷兰也没有离开。
张亦可突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把这种感觉的产生归咎于周芷兰,因为她突然的不一样的表现。
她记得,她上一世被真正回收的那次,就是张静敏和任意两人一起的。
这一次……周芷兰也会那样吗?
张亦可很想要继续相信周芷兰,可她和周芷兰到底还是没有太多信任基础,那一场同生共死的经历不足以让张亦可在这个时候面对这种情况还决然地相信她。
张亦可拉住了纪梧的手,纪梧轻轻握住她大拇指,张亦可感觉自己放心了一些,信心也多了一些。
夜里,她如常睡觉。
然后意料之中地被冷水浇头泼醒。
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呼吸。
浓重又熟悉的药酒味道传入鼻腔。
肩头被人按住。
张亦可屏住呼吸,等待自己的机会。
突然,药酒味道一瞬间更强烈地蔓延开来,争先恐后地往张亦可鼻子中钻。
张亦可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冰凉的触感——但她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被人涂抹药酒——她没有感知到那些动作。
可空气中的药酒味道实在太过刺鼻。
张亦可低声唤道:“纪梧。”
纪梧没有回应她。
反而是张亦可听到了属于纪梧的比刚才急促一些的呼吸声,又听到她声音极轻地、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周芷兰。”
张亦可闻声猛地坐了起来——纪梧的声音里面分明还有害怕!
这时,按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拿开了,周芷兰也开口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药酒有什么魔力,但它可以用作回收是真的,”她似乎有些轻松,好像还笑了一下,“平时的药酒可没这种功能。”
“张二。”张亦可听到她喊出那个属于自己的虚假的名字,随后说:“别忘了我们的交换。”
“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周芷兰声音颤抖着说:“真的不想了。”
张亦可从床上走下来,凭感觉抓住了周芷兰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问:“疼吗?”
周芷兰似乎是细细感受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些释然,笑着说:“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我感觉很不错。”
张亦可无法肯定地告诉她这一定会是最后一次,她想了想,说:“我陪着你。”
可周芷兰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又喊了一声:“张二。”
张亦可皱了皱眉。
这不是她的名字。
但在别人看来,她就叫这个名字。
很快,没有得到回复的周芷兰又那样喊她:“张二。”
这时候她的声音已经能够听出她在强忍着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