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十一点了。”
他暗示我现在很晚,可我知道,我忍不住的。
小姨喜欢来这里,是爱好使然。
她跟我妈一样,小时候学跳舞,可是她性子太活,学的舞没搬到正经舞台上,全献给了摇曳场所。
外婆死前最担心的是她不走好路子,没想到她靠着自己跳舞赚来的钱,把自己供到了国外,从此跟我妈走上了不同的路。
可是骨子里的基因是改不了的,她还是喜欢贴在人群里,享受低级的快乐。
我没找到小姨,倒是看见了小姨夫,他身旁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有些熟悉,但灯光太闪,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愣愣地站在那,服务员问我点什么,我怕过于不自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便要了瓶啤酒。
“一瓶?”
“对,一瓶。”
小姨夫身旁的女人转了头,我手里的啤酒瞬间降了温,心跟不断上升的泡沫撞到了一起,噼啪噼啪
怎么可能!
小姨怎么可能跟小姨夫抱在一起,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难道是假离?
如果是假离,那我的作用是什么?
越想越不安,我口渴,握着啤酒瓶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记忆开始发生了混乱,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呢?
对,卡。
我摸口袋,两张粘在一起的卡片,是我身上唯一有热度的东西。
我不愿把事情想得复杂,可是我刚被接来的时候,小姨确确实实要了我的身份信息。
她签了字。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落日街头
我头好疼,胃黏膜二次撕裂,刚才喝下去的啤酒成了催化剂,把一股寒意往我四肢百骸逼。
冷。
我慌忙跑出去。
一路跑到龙加家,按门铃,他开了院子里的门,并没给我开大门,接着他的房间灯亮,窗打开,我会意,顺着他的窗户往上爬。
他的房间好暖和,被子也香,两口啤酒让我神志也不清楚了,我说我醉了,他闻了一下,说你没醉。
我借着零星的酒意朝他走,每近一点他就往后退一步,放在平时,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几步的含义,我应该在没酿成大错前,及时止损,可我偏偏喝了酒,酒精能让人把一切感情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