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很担心你,还想嘱咐他下次走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招呼,但所有的话都在发现包里少了一盒药的时候变成:“丢了一盒药,你在这儿等我,别再乱跑了。”
“嗯。”
我回到刚刚跟那人相撞的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有人指了指护士台,“丢东西啦,去那里找,刚刚保安捡了好几样。”
我连忙走过去,到护士台拿药道谢,转身的时候听见一旁的等待区有两个老人,她们因某个话题津津乐道,我往前走几步,发现不对劲,折回去,听。
“我家老头子是下半身瘫痪,我照顾他好多年了,儿女都不管的,我每天要负责他洗漱吃饭,还要带他出去兜风晒太阳,哦哟烦也烦死了,我有时候都想把他推到河里算了。”
“我家那个也是,年轻时候骑摩托摔断了腿,早早就坐轮椅了,没腿了能有什么用的,还不是我们的累赘。”
“你倒还好,你儿子给钱抚养的,我是白干活光受累的啊。”
“我就看着那些钱才对他好的,这么多年了,再深的感情也在一天天照顾下冲淡了,我也想清楚了,趁现在多捞几个钱养老,等过几年找个第二春,不要太潇洒哦。”
“你命好啊,我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了。”
这两人一大早就在这儿了,看样子这话题持续了不少时间,而一个小时前,我还把傅嘉吉推到她们面前。
这两人嘴巴这么毒,谁知道有没有对傅嘉吉说些什么呢。
想到他一个人躲起来,平复好心情后还挨了我一顿骂,不仅没生气,还乖乖地跟我道歉。
操,我难受死了。
我赶紧跑了回去,傅嘉吉一步都没挪,很乖。见我来,抬头,笑了一下。
“我听话吧?”
我揉他的头,“你很乖,一点不烦。”
他抱着我的腰,右耳靠在我腹部,问我:“你这么照顾我累不累?”
我说:“我命贱,我就乐意伺候人。”
那天,我推着他回去的,路程不算近,我们走走停停,期间,我给他买了份红薯,递了杯热茶,给他整理了被风吹乱的裤脚和被绿化带扯住了的鞋带。
被扯住的原因是我执意要走小路,犄角旮旯的地方,轮椅一推过去,他就被卡住了。
那会儿他正在吃红薯,鞋带被绕住之后他瞥了眼脚,随后微微侧头,我就有种太子爷要发怒,而我这命贱的小奴才得赶紧把事情处理好的错觉。
这条路实在小,我们往这儿一堵,后面的人只能绕道,绕到我们旁边,还给了我们几个白眼。
我也绕过去,把鞋带扯回来,刚要系,他说:“有灰。”
我把灰尘掸掉,系,他说:“系蝴蝶结。”
“我不会。”我只会两条绳子这样那样后,一拉,完事儿了。
他说:“你现学。”
“我上次给你乱系的,你也没挑剔。”
“你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