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到钉子前站了很久,看着钉子潜入墙体,看着窗帘被穿透,在墙面上一动不动。
她看着我,抱着我,轻抚着我的后背,说荆洲,荆洲。
没多久,她就把狗牙戴在了我的脚腕上。
狗牙辟邪,她那会儿就看出她的儿子是家里唯一的邪骨。
家里没了香薰的味道后,我的记忆缓慢地恢复了过来。
傅虞转头叫了二哥一声爸,二哥灭了手里的烟,给她盛饭,她朝饭里吐口水,二哥笑:“混蛋。”
然后给她盛了第二碗。
贴着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凶狠地瞪着他,然后乖乖把饭吃完。
二哥不可能用性来威胁她,她看着也不像能被这种事威胁到的,我开始在意他们隐藏的悄悄话。
吃完饭,二哥去休息,我拿刀贴在傅虞的脖子上,我问二哥跟她说了什么,她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靠在船舱内,斜睨着我:“他说你是我爸。”
我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觉得她在放屁。
刀往下划了点,她的脖子冒出了血,她说爸。
我说这招唬不住我。
她轻蔑地笑,头朝后仰,发梢沾到了水,血流得更多,脖子大面积露出来,二哥睡熟,我现在可以一刀把她抹了。
但是我看见,她脖子里的平安锁,刀在掌心濡湿,她说我现在能叫你爸了吗?
我把她的平安锁拽下来,里面冒出一股清淡的香。
我的记忆从这时开始发生错乱。
栾奕是什么时候被傅虞拐走的?
我挨家挨户地问,谁家船丢了。
中间户有个叫杨涛的,他说:“我家呀,倒霉。”
杨涛家的船漏水,一周前叫我去修,我还没来得及把洞堵上。
我大概能猜到她们躲在哪。
入夜之后,集中点黑漆漆的,吊顶的灯光黑暗,没有食物,栾奕吃不了生鱼。
我的船靠边停,走上集中点的阶梯时,江边的月光砸进了水里,江面平直,波纹在这样的视角下犹如一张黑色的纸,我的脚上有水,每一步都带动着脚底的铁皮渣子。进去前,我把脚底蹭干净,闻到了栾奕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饭盒,走到里面,只有栾奕一只鞋。
我的心尖就这样吧唧被人咬了一口,饭盒掉落,西红柿散落一地。我在栾奕的鞋里,发现了一串号码,拨通,二哥说:“还是胡梦好,胡梦能给组织做贡献,你这个老婆,只会拉你后腿。”
江水哗啦一声翻涌起来,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几乎不敢确认我刚才听见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