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宋枳年揽着宁栖靠坐在后座上“好些了没有”
耳鸣声渐渐消失,车里都是尼古丁的味道“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宁栖咳的整个人都止不住的下滑,脸色潮红,本来苍白没有血色的唇此刻却因充血迅速的红了起来。
宋枳年打开车窗,风吹过尼古丁的味道渐渐散了些,这一刻宋枳年忽然有些后悔了。他有些不知道放手的那四年对宁栖来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咳咳,不要紧咳咳”他被宋枳年揽在怀里,温热的怀抱渐渐生出熟悉的味道,不是刺鼻的尼古丁味,不是在寒风中充斥的冷冽的味道,亦不是再见时的疏离感,是独独属于他的味道。
鼻尖泛着酸意,大脑从混沌中渐渐清醒,发麻的身躯也渐渐有了实感。
挣脱宋枳年的怀抱,宁栖眉目低垂低声感谢“…谢谢,我没事了”
空落落的怀里是久久不散的温热。
车窗外枯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着。
“还能开车嘛”
宁栖摇摇头,苍白的脸庞上映射着黄昏的光晕,睫毛微颤整个人如同破碎的闪蝶。
他的躯体还有些僵硬,是发病后的症状,伴随着的是思想混沌不清,情绪低落不稳定。
宋枳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宁栖披上,扶着他靠坐在一旁“我来开车,需要去医院嘛”
“不去!不去医院!”宁栖的反应有些大,他整个身子反射性的向前,在拽着宋枳年衣角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抖,眼神中也带了丝带着了祈求。
揽住宁栖的背,宋枳年试图安抚他“好,不去医院,不想去就不去,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下巴磕在宋枳年的肩头,他的双目失神泪水无声的滚落,大颗大颗的浸湿了他的衬衣。
他的情绪来的莫名,也许是思维混乱的原因宁栖的话音在微微抽泣沙哑中不自觉的就带了莫名的委屈“我想去外滩”
亥亚的新年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大年当天的外滩烟花爆竹燃放延绵百里,篝火堆,舞狮队,热闹非凡。
许多年未曾见过这个场面了,这一刻恍惚回到了高中时三人成排拉手在篝火旁肆意奔跑的样子。
依旧是记忆中的场景,星火点点,烟花灿烂,热闹的好似踏入了凡尘喧嚣。
冬日的天黑的极快,到外滩时就已经成墨色了,星光在天空闪烁着,黑云遮住了半个月亮。
从墓园到外滩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人全程一直没说话零交流,宁栖安安静静的坐在后排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宋枳年在前排开着车只是偶尔不经意间会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身影。
“要下去嘛”
车远远的停靠在路边,宋枳年没有动只是转身看着宁栖然后低声询问。
不远处的喧嚣与热闹在此刻仿佛距离他们很远又很近,热热闹闹却又隔绝缥缈。
“这几年你有想过亥亚的新年嘛”
无声的询问却仿佛重锤般砸在了宋枳年的心上,好似那些被深深掩埋在深处隐秘而不能说的东西在拼命的想要破土而出。
不等宋枳年回答宁栖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车,冷风夹杂着湿气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内的空间。
匆忙拿起被宁栖遗落在后座上的外套宋枳年大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