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缓缓跪在地上,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阳光下的身影修长却寂寥。
“我跟宋枳年离婚了,小栖又是一个人了”
宁栖是内敛的性子,从来都不会去诉说苦楚,可他太疼了。
明明都已经要奔三的人了,此刻却如同一个孩子般的想要得到父母的安慰。
可他没有父母了。
“我年前已经去接手宁氏了,您放心吧”
说完这些他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似没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值得分享。
宁栖就那么跪着,他将带着的酒水洒在一旁然后将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
太阳渐渐西斜,最后只留下了半抹昏黄的色彩。
宁栖起身的时候腿都已经麻木了,他站起来靠着墓碑缓了缓。
墓园渐渐的没什么人了,只有零散的人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开,显得偌大的墓园空荡荡的。
宁栖又去了宋辉的墓前,一样冷冷清清只是不一样的是多了一地的烟头。
他当年到宋家时宋辉就已经走了,所以他没有见过。相片上的男人轮廓与宋枳年如出一辙,只是那双眼睛不同于宋枳年的深邃,更多了丝忧郁。
爱上宋家的男人真是可悲。
墓的尽头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碑,上面已经放了鲜花跟不少零食,角落里竟然还有游戏cd。
墓碑上的照片是个少年,有些微微自来卷的头发,唇角扬起露出两颗小虎牙,端的是来自青春的活泼与开朗。
是潞安。
六十六层的晏狮大厦,破碎的落地窗,鲜血淋漓的道路。
“小栖你知道嘛我真是羡慕你”
“你说什么?”
“真是羡慕你这么多年了只要有你在宋枳年的目光就永远在你身上,可凭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
“是我,是我潞安!”
“连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你”
是拉扯,是带有恶意的笑。
“宁栖我真是讨厌你啊,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下你们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少吧哈哈哈”
!
“嘭!”
碎裂的玻璃窗,四处激起的碎玻璃碴,已经消失不见的人,以及震惊与不敢置信的眼神。
左手微微颤栗,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潞安说宁栖就是个小偷,偷走了宋枳年与他的竹马之仪,偷走了宋枳年身旁那个唯一的位置。
潞安说这明明应该是他的,他宁栖不该来的。
可从初一一直到大学他们明明那么要好。
潞安也曾躲进宁栖的被窝偷偷讲宋枳年的坏话,也会在考不好被父母骂的时候来找宁栖诉说,也会在最后报志愿的时候来找他询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