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鸣游到离我比较近的地方,说,“明明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我没有预见的事,但是我的两个既定人生却没有一点变化,它们都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在家里吃扇贝,但实际上我却在水翁里和你说话。”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究竟哪个是真的呢?”鸣问我,好像笃定我知道原因一样。
窥天机如隔轻纱,鲛人这种生物真是逆天。
“第一个是真的。”我给水翁里撒了点促进愈合的药粉,鲛人自愈能力强,但是鸣离开玲珑峡太久了,他的伤几乎不再愈合。
“这是一个封闭的时间碎片,你可以理解为这里的任何事物都是虚假的。你我也好,天地也好,统统都是假的。这里发生的事,不会真的对谁产生影响。”
所以我说,“回到过去”解开误会,是没有必要的。
“这样么······原来真正的我已经死了啊。”鸣发出长长的一声感叹。
太过先知实在不算是幸事。
“那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呢?”鸣问。
“为了配合一些人的爱好。”我说。
“谁?”
我想了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看客。”
鸣露出了他的第一个表情,皱眉。
“不太懂。”
我笑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来到这里的第七天,我们抵达了玲珑峡。
入峡口是开阔的浅海,天空蔚蓝,海水青绿,景色像发光帕拉伊巴宝石一样惊艳,阳光澄澈,海底白沙上清晰可见微微海浪的银白色光影。
峡谷内侧的岩石壁灰黑发亮,外侧山体则绿意盎然,树木青翠高大。
“好美。”
我由衷地感叹。
天船降落在了海面上。
“回到这儿你的伤应该就会开始愈合了。”我走到已经非常虚弱的鸣身边。“我现在就把你放下去。”
把鸣放进海里后,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快要全部脱落的鳞片重新长了出来,鱼尾的橙红色渐渐丰盈。灰败的脸焕发生机,耳鳍也变得和从前一样精巧。
“你该回家了。”我对鸣说。
“你想到我的族群里去看看吗?”鸣的手搭上船沿,我想他的做客邀请大概是出于礼貌。
“我之前就想问了,鸣,你对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温和呢?你不恨我吗?”
鸣看着我的眼睛,说:“原因有点荒唐。”
“什么?”我好奇。
“因为你在痛恨你自己。”
我怔住了。
因为这个?
只因为这个?
“我在不辖天见过你一面,你被很多人声讨,听他们说,你害死了你的一个朋友。”
鸣说的应该是我害死宿应明的时候。我为夺宿应明的本命剑而给他下毒,害他在打擂台的时候灵力疯走,最终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