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说什么她也得跟着回来才是,哪怕人微言轻,好歹也护他一二,不至于让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些。
阿沅摇晃鬼工球,铃铛声成功把小桃叫来,她简单比划了一下。
【帮我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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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忠伯照例呈上密信,只不过这次还多一个食盒,打开来,里面竟是一碗简单朴素得不能简单的冰元子。
郁望舒看了一眼就端起碗尝了一个,唇角弯了一弯—王府的人从来不做如此简陋的夜宵,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他意犹未尽地放下碗,准备等处理完公事再慢慢享用。
小刀刮掉信封的烤漆,抽出里面的信扫了几眼,果然,阿沅已经引起注意了。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郁望舒将信凑近烛火,火舌顿时卷起信笺,火光照亮他黑沉的眼眸,眼底一片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忠伯边觑着他的脸色边掂量着道:“王爷有心,倒不好明着这么护着夫人,树大招风,未必是好事。”
郁望舒扯了扯一侧的唇角,不明着护怎么引起对方注意,对方不注意,怎么给他创造出更多机会让阿沅依赖他。
阿沅是个倔强的,强留是留不住的,只能利用她怜贫惜弱的性子,让她慢慢靠近方为上策。
自私也好,卑鄙也罢,他既然已经决定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就不会在乎用什么手段。
“我知道分寸。”余光看向圆嘟嘟的白玉元子,“晚照阁那边怎么样?”
“夫人回去了一趟村子,拿了…”忠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拿了几只鸡回来,说要养在晚照阁,还要在院子里垦一片地,说要种菜。”
在王府里养鸡、种地…简直是闻所未闻,令人窒息。要是让周氏知道恐怕能气晕过去,忠伯不禁头大,却见王爷一双眼骤然亮堂起来,跟夜猫子似的,有几分瘆人。
他端起碗起身推开窗棂,沿着墙爬上来的连理藤已经摸到了窗口,上头一对对双生花花团锦簇。
他笑着咬了一口元子,糖浆顺着喉咙流进了心头。
晚些时候,郁望舒又往晚照阁送了些绫罗绸缎,算是夜宵的回礼,这次阿沅还是只留了一匹,其他的都退了回去。
对此郁望舒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肯留就行,她会慢慢适应的。
又过了几日,恰好他休沐在家,只见阿沅拎着个竹篮神神秘秘地走进来,好像揣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她笑眯眯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件衣裳,献宝似地抖了开来,原来是一件青金石四合团鹤织金锦圆领袍衫,似一汪碧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郁望舒放下笔,手指抚过熟悉的针脚,抬起眼皮瞅她:“你做的?”
【嗯嗯。】阿沅一个劲儿地点头,手指大大张开,【我就用了五天,厉害吧!快试试合不合身。】
她抖着衣服催他换上,郁望舒却没动,这么一件衣衫,针线房最好的绣娘最快也要八天,他拉着阿沅的胳膊来到窗前,就着日光她眼底的青色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