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战战兢兢地伸出了脚。
是人,周喧松了口气,还是个女人的,他挑了挑眉,放下了弓箭。
等到阿沅从树后走出来,他满眼惊艳,只当是附近误闯的俏媳妇,对着那娇美动人的面容,周喧吹了一声口哨,跳下马来,摸着下巴大步走近:“啧,没想到还有这等艳遇,把人抓走,回去爷好好疼你。”
周喧的随从前来抓阿沅。
嗤!
一支箭矢破空而至。
随即是类似脆皮西瓜被穿透的一声脆响,只见那随从的脑袋从后被贯穿,那人被这一箭的力量带着倒了下去,咽气的同时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情!
阿沅长大了嘴巴,彻底呆住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脆响,另外一个随从也中箭倒地身亡。
周喧吓得哑着嗓子大吼:“什么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一匹夺目的枣红马,远远瞅着跟一团燃烧的火焰似的,骑在马上的郁云洛收起手中长弓,随意背到肩后,一夹马腹,风一般地冲下山坡,在阿沅面前单手勒住了缰绳,马蹄飞扬,他稳稳坐着,发丝飞扬。
“这是我的猎物,滚!”
一看是他,周喧顿时就蔫了,缩着脖子,马也不敢骑,灰头土脸地跑了。
郁云洛好整以暇地撑在马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阿沅:“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阿沅还是不能适应他这种稀松平常的态度,狠狠咽了咽口水,手脚发麻,比划不出来半个字。
但仔细看,郁云洛远不如表现得那么潇洒,他凌乱的发丝有些发乌,似乎是着了土,干净的衣领被汗浸湿了,身上的骑装皱皱巴巴也沾了不少土,着实有几分狼狈。
发现了这些细节,阿沅倒没刚才那么怕了,她想问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出去,可刚要比划,胳膊就疼得受不了,她捂着右臂五官紧紧皱在了一起。
“真丑。”这已经不是郁云t洛第一次说她丑了,可他长腿一抬,跳下马来,按住她的肩膀,“胳膊断了?”
就在这时,熟悉的破风声骤然响起,比刚才还要急还要响,阿沅想也没想就要推开郁云洛,而他的反应更快,在阿沅动作前已经后撤了一步,但还是被箭矢穿透了小臂!
但凡再慢个半拍,这一箭必然穿透他的头颅,就跟刚才那箭如出一辙!
阿沅整个人都麻了,怔怔地看着白马如一朵云,驰骋而来。
郁望舒犹如腾云驾雾般,眨眼间便停在他们两个中间,左手握紧长弓,墨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光,右手拉弓至满月,寒芒四射的箭尖对准郁云洛的心口:“别碰她!你是我的猎物。”
郁云洛倒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右臂的血汩汩流个不停,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在冰冷的土地上,他却咧嘴笑了:“那你还等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那双阴翳的眼里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他们把一场狩猎变成了厮杀,就连太子都吓得逃走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玩的!
就看看究竟谁更疯吧!
郁云洛鲁莽地拔掉了手臂上的箭,血溅了他一脸,极妖的俊美!他大大张开四肢,冲郁望舒挑衅地大笑:“快动手啊,不敢动手的就是孬种!”
郁望舒手里的弦绷到极致,弓身放出令人牙酸的轧轧之音,尖锐的箭头直指对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