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圣上会怎么办?”
“即使高大将军和高贵妃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就算要对付本王,本王杀了你这个大患,自然会有人来保本王。”
“所以,你要记住,是我,放了你一马。”
郁云洛脸上的笑随着他的话彻底消失殆尽,只有一双眼眸黑沉得瘆人,嘴角紧抿,下颚绷得用力,阴鸷恶毒地瞪着郁望舒。
阿沅甚至能听到他咬紧后槽牙的声音。
郁望舒薄唇轻勾,吹了一声口哨,没一会儿跑来一匹马,子影半边脸都是血,左臂软软地垂落在身侧,小臂与大臂呈现一个扭曲的弧度。
他单手勒住绳索,有些费力地从马上下来,站定的时候微微趔趄了一下,腿好像也受了伤。
郁望舒却跟没看见一样,说道:“替本王送二殿下回去。”
刚刚他们跟二皇子杀得你死我活,如今却要送人出去,若是旁人难免要问一句为什么,但子影一个磕巴都没有打,暗卫的原则就是遵守齐王的命令。
郁云洛阴恻恻地抬起伤臂:“你不跟我一起走,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我?你就不怕我出去将这伤是怎么来的据实已告?”
郁望舒轻描淡写:“你要是愿意说更好。”
阿沅眼看着郁云洛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暗叹一口气,二郎真是气死人不偿命,连她都知道郁云洛性子最是争强好胜,让他亲口说被人射伤了可是莫大的羞辱。
“驾!”
郁望舒再不理会旁人,勒紧缰绳,带着阿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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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子影依言将郁云洛送出林子,交给他的护卫,就要回去找齐王,但对方明显不想放过子影,却被郁云洛制止了。
“殿下?”护卫不解。
郁云洛目送子影离开,脸色苍白:“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
当从下属口中听到了郁云澈的说辞,他满眼不屑,他这个皇兄还真是狡猾,不过是撞见他们打斗就忙不迭地自己摘出去了,生怕牵连半点。
不过他要是郁云澈恐怕也会这么做,鹬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这次,是他冲动了,没摸清郁望舒的底细就先埋伏他,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郁云澈的说辞倒是和郁望舒的不谋而合,郁云洛狭长的眼角闪过一丝难明的光,当真只是巧合吗?
郁云洛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梁帝的耳朵里,他亲自来看望儿子:“不要动,你老老实实躺着就好,朕已经传了太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目光落在那个极为显眼的右臂上,讶然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是齐王。”郁云洛道。
梁帝:“是舒儿伤了你?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郁云洛一直留心观察梁帝的神情,见他惊讶的同时眼里疑色未消,他的心沉下去的同时,嘴角爬上得体的微笑:“不,儿臣该多谢齐王才是。要不是他,儿臣恐性命有虞。儿臣狩猎心切入了深山,没想到惊动了棕熊,危难之际得齐王相救。他情急之下,一箭失了准头,误伤了儿臣。这伤不严重只不过包得吓人,儿臣有罪,让父皇担心了。”
他一脸愧色,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梁帝轻轻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说得什么话,你能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舒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郁云洛抬起凤眸,眼含不忍,看起来就像个做错事的懵懂少年:“齐王为了保护儿臣只身引走野兽,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梁帝震惊。
郁云洛惭愧地低下头,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意。
派人将郁云洛送回去安置,太医也派了过去,梁帝的表情却丝毫都没松懈下来。
“那几个侍卫当真是死于利器所致,而非野兽所伤?”
言公公躬着背,答道:“是,而且现场也没有看见任何野兽的痕迹。”
“一会儿记得把洛儿的伤势一五一十都问清楚了。朕倒要看看,他们几个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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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的伤只是轻伤,不许跟任何人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不光你,你全家老少都在另一处相聚天伦吧。”郁云洛半边胸膛敞着,盯着为他处理伤口的太医,低声说道。
那太医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跪在地上:“若、若是圣上问起”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郁云洛靠回了椅背上,他才不是为了帮谁掩饰,只是很烦到时候一帮人都来关心他的伤势,太聒噪了,眼角瞥了一眼胳膊,“还有记得把伤口包得好看一点。”
太医战战兢兢地拿过纱布,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胳膊,生怕纱布有一点点不服帖,好不容易处理完,太医已经是一身汗了。
郁云洛起来刚把衣服穿上,高妍就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颜听姝。
“表哥,你哪里受伤了,重不重?羽林卫都该去死,猛兽都敢放进来,真是不要命了!”
“呀!”
郁云洛的衣襟还没系好,胸口大开,他倒是没什么,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系带子,倒是把高妍和颜听姝闹了个大红脸。
“表、表哥,对不起!”高妍心里小鹿乱撞,怎么也忘不了刚才看到的一幕,表哥的身材可真是…太好了,腹部的肌肉好好看啊…
高妍咽了咽口水,可恨颜听姝这个小蹄子也看见了,她推她:“你快出去。”
颜听姝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走呢,扒拉开高妍,抢到郁云洛面前,开诚布公地问道:“齐王呢,听说他为了保护你以身犯险,你就把他扔下了?”
高妍挤开她:“颜听姝,你怎么对二殿下说话呢!什么叫齐王为了保护我表哥以身犯险,说不准还是他看见猛兽吓跑了,是不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