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非得逮着训一顿。
今晚上怕是回不去了,陛下让我们夫妇二人留宿一晚,听着阴晦是想让太医给我瞧瞧。
太后老人家,本来兴致不高的样子,一晚上都是恹恹的,听了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叫人怎敢不答应。
我们被带到一处不近不偏的宫殿,外表与其他无异,楚如榆倒是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寝宫很宽敞一点灰尘都没有,亮堂堂的。
得知这是他儿时居所,我来了兴致。
在书房里面瞥见整整齐齐的一迭发黄宣纸,就去翻看,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像是刚学会握笔的小朋友胡乱描摹出来的。
“这是我写的。”
“啊!”
别怪我惊奇,只是这与之前见过的可以称得上天朗之别,下意识便想嘲笑一番。
就听楚如榆说,这是启蒙时所作。
…是有些冒犯您了。
不过,这得多少年的东西,还能保存至今?
还没提出疑问,就已经得到解答:“应该是陛下为我留的。”
闻言回望,彼时,他离我只有一步路距离。
刚才好像也一直跟在身后,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回想多年前,亦如此,那时,置于后者是我。
见过他稚气起来挑逗幼童,无聊时跳高骑马射箭,阵前救人于水火。
在能被看见的地方摆上自认为最好看的姿势,望能成为其眼中盎然风景。
表面漫不经心,余光从不停歇。
看见了装作视而不见,越是喜欢越是不在意的模样。
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没想过定要在一起,若得欢喜便是两情相悦,不得也无需强求,何必互相蹉跎。
谁又能想到,多年以后,同样的情形,同样的人,能有不一样的展开。
幸好他步步走来,而我没有转身的理由。
正吃着他不知道何时吩咐人给准备的消夜时,有人通报女医来了。
许是被发现有些紧绷,她让我歇息会儿再把脉。
等待的滋味更难受些,好在不长。
不知道是不是我一人每回问医时都会忘记呼吸。
她说了大段话,委婉动听,大意是我身子骨弱需要调理,身子调理好了才可生育。
听着无法言说,也不是特别难过,就,一只手覆在我的拳上,不知怎的酸了鼻子。
陛下并没有赏人下来,反而笑着对楚如榆说,不可因此纳妾薄待了我。
这事也因太后身体抱恙不了了之,无人再提及。
夭夭倒是不再笑话,倒是皇后娘娘让人送了一盘石榴,来人说了几句体己话无一不表露娘娘待我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