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胡说,他们一直有联系,没那回事。”
谢景尧咧嘴,无声大笑,摇着头感慨:“你呀,还是这么傻。”
乔荞拿起纸巾盒,随手甩出去,谢景尧及时躲开。
“乔荞,下次用杯子!”谢阳和先给她建议,走近了再教训侄子,“景尧,不要欺负人,坐过去!”
谢景尧扯扯嘴角,起身往旁边让了一个位置。
鲍星晨晚几分钟才进来,瞧见入席分布后,选择了谢景尧旁边的座,和乔荞隔桌相对。
谢景尧体贴地帮她拿了瓶装水,倒在杯子里再递过去。
“谢谢。景尧,你的朋友还是老样子……”
“我是谢阳和的朋友,不是谢景尧的朋友!”
谢阳和跟谢景尧同时发出了笑声。
鲍星晨笑笑,没跟她计较,跳过这句,接着说:“乔荞,好久不见。”
应该没有哪位年轻女士愿意被小得不多的人叫阿姨,乔荞选了个官方点的称呼:“鲍小姐,好久不见。”
谢景尧抢过话题,大声说起他的回国计划:先去鲍星晨所在的诺礼科技面试,上了就在那工作,不行就去动物园应聘饲养员。
这么离谱的跨度,听起来就像在开玩笑。谢阳和却正经回应,评价他有计划,这样很好。
谢景尧的便秘脸太好玩了,乔荞垂头憋笑。
谢阳和没有绅士地让出餐单,先拿在自己手上,边点边和乔荞商量,最后才交给远道回来的家人和分开多年的前任。
吃饭期间也是他招手提醒服务员帮乔荞更换骨碟,很难不让人多想。
对面频频看过来,乔荞知道鲍星晨误会了,但她不介意误会再深点,故意靠近谢叔叔,用不小的声音提要求:再加一道伊比利亚火腿花环沙拉。
谢阳和果然没有迟疑就招手,还特别强调要用橡叶生菜代替芝麻菜。
他说:“我们乔荞不爱吃那个。”
鲍星晨似乎还有话要说,饭后跟他们一起走,谢景尧也跟在后面。
乔荞停住,回头说:“我们还有事,不方便打扰。”
这话有很深的意思。
鲍星晨始料未及,有几分失态。谢景尧抢着说:“那行吧,改天再约。叔叔,明天我想过去看看奶奶。”
“随时都可以,保姆在,你跟她联系就可以了。”
谢阳和把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外套拿起来,整理好再帮乔荞披上,等她穿好了,两人一起往酒店外走。
乔荞憋到上了车才发问:“鲍小姐想再续前缘?”
“是的。”谢阳和扭头确认她系好了安全带,先发动车子再继续解说,“你分析得对,她在年龄上吃了亏,交往三年的男朋友突然提分手,转头发喜帖迎娶职场新人。这个前任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知道在那个圈子里再次下注的风险很高,权衡过后,发现我还有点商业价值,于是提出了新的合作计划。”
乔荞咋舌。
他接着说:“这样说很刻薄吗?她这提议很突兀,毕竟当初是她认为不合适,没有继续的必要。有被冒犯到,所以生气。”
“当然可以生气。”她摇头,想起他开车要专心,特意提高了音量,“梵克雅宝的snowfke胸针,一百多万。宝格丽手镯,二十多万。手表是钻刻冰蓝迪,现在行情冷了,那也得六七十万。大衣好像是axara新款,手袋和丝巾也是大牌。这一身行头,两百万往上。她现在做到了什么职务,收入能匹配消费吗?”
“年入四五十吧,中产家庭,条件还可以。不过,高嫁低娶是传统,她各方面都很优秀,想要匹配一个更有前景的对象,很正常。我跟她聊了一下现状,达不到她的预期,她会很快想通的。”
中产加上鲍星晨这点收入,还是中产,不是高奢目标用户。这些高配置,多半是前任赠送。这样高标准的生活品质,不适合谢叔叔。
“谢叔叔,我觉得她不适合你。”
“是的。”
她参考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觉得不需要保留秘密,就把谢景尧提复合的事也说了,把自己的怀疑也说了:“他们为什么同时行动?鲍小姐不是有你联系方式吗,为什么非要今天来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没必要给她带来困扰。谢阳和随口说:“鲍小姐是临时起意,景尧爱开玩笑,别理他就行。”
她不放心,又问:“他说要去看‘邻居’,会不会被挑唆?”
“没事,原属于谢家的东西,全部给了他。老人想要把我的东西都给宝贝孙子,我立了遗嘱,他们知道不可能。”
“那年为什么……是为了财产的事,才咬准是你吗?”
他不愿多说,一笔带过,“一场误会,已经过去了。乔荞,我真不是凶手!”
“我知道,我从来没那样想过。”
她被谢景尧带去谢家,最大的收获不是看到了绝版的手办,而是认识了谢叔叔。
“谢叔叔,我去找过你,可是房子换人了。后来外出上学,更不方便。”
如果大动作去打听,可能会影响当初为他作证的可信度,她还担心自己会给人带去不好的联想,就此放弃了。
那时的她恨着费远航,被迫跟方叔叔分开,对再一次剥夺她拥有“父亲”权利的莫莉有情绪,宁愿频繁出入谢家,也不愿意回自己的家。在看到谢家的“独特”相处模式后,她大剌剌找上这个不熟的叔叔,跟他聊人生。谢叔叔安抚了她,帮她打电话联系上了那位,虽然没法越界帮她安排个好父亲,但他帮她解开了心结,学会从家庭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