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崎连鞋都顾不上穿了,下了床只穿着袜子就赤脚跑到窗边,掀起窗户往外看,那还能看见司徒宥齐的人影。
这时候被费崎的喊声招来的家丁也进了门:“少爷,哪里有贼?”
“早跑啦,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费崎气得脱下袜子砸在为首那人的脑门上,“那么多人值夜,都能叫人溜进了我屋里;贼人都跑远了,一个个的才赶过来,我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挨骂的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费崎的怒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费崎见他们这一副面团子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追查账目
就凭费府那几个不中用的家丁,怎么可能追得上司徒宥齐,没一会就一个个灰溜溜地回来复命了。
费崎被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甚至想把刚穿上的鞋子脱下来砸在这一个个废物的脑袋上:“去,把王侍郎请来。”
王鹏接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了来,甚至比费府的家丁腿脚还要利索。
“怎么回事?!”王鹏还没进门,就隔着老远喊道,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
费崎赶紧拖了凳子叫王鹏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您别急,先喝口茶。”
王鹏却说:“我怎么能不急?一听说账本被窃,我立马就赶来了。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提了,我睡的正香呢,一睁眼却看见一团黑影蹲在我床边,正在翻我藏着账本的矮柜。我被吓了一跳,等我反应过来叫人的时候,他都已经跑没影了。”费崎虽然心里带气,但是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府上的安保不合格,这样丢的可就是费家的脸。
“账本被偷,那人追回来了吗?”这是王鹏最关注的问题。
费崎摇头:“没有,等下人去追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账本丢了,为何不第一时间去追,居然还让人跑了?!”王鹏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语气也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费崎本就着急,现在被王鹏这么一凶,也带了气:“我当初说要烧了账本,你不放心我,说这样不方便查账,不过是怕我吞钱。可是你可知道这账本放在我这里,我夜夜都睡不好觉,总是做梦梦到有人来偷账本,夜夜被吓醒。方才那人来偷账本,我恍惚间还以为实在梦里,你说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叫人去追!”
王鹏被逼问地哑口无言,只好先安抚费崎:“你先稍安勿躁,若是实在不放心,就先把剩下的这些账本都烧掉吧。”
费崎正有此意,直接叫人拿了炭盆来,将剩下的账本全部一把火烧掉了。
费崎烧账本,王鹏就坐在一边翻看,看完一本就交给费崎烧掉。
“都要烧掉了,你还看它做什么?”费崎觉得王鹏此举还是不信任自己,有些不悦。
“我得看看丢掉的是哪些,要知道对方究竟掌握了些什么。”王鹏答道。他猜到以费崎的脑子,问他也是什么都记不住,不如自己看。
没想到费崎居然答得上来:“一共九本账本,自年初齐兴帝称病休朝开始,每月一本,现在就只剩下七本了。”
王鹏眉头紧锁:“齐临帝三月登基,如今半年过去了,终于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了吗?”
“什么意思,难道来偷账本的人是齐临帝派来的?”费崎也有些慌了。他刚刚还以为来偷账本的会是什么对家,或是王鹏的竞争对手,虽是难办却也不算太糟糕。可这件事若是跟皇帝扯上了关系,不止自己,整个费家可能都要被牵扯进去。
王鹏也不敢打包票:“我也只是猜测,费家是什么分量,敢同费家站在对立面的人不多,一个个排除倒也不难猜。”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王侍郎,这钱的来源是你从户部贪来的,我不过是帮你洗钱,现在我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可得帮我。”费崎催着王鹏赶紧想出办法来。
“你先别急,对方深夜蒙面前来,便是怕你知晓了他的身份,想来也还没有把握能跟费家抗衡,所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王鹏先安抚住费崎。
费崎倒是好唬住:“对,我表叔是当朝宰相,我姑母是大齐太后,谁敢动我费家。”
费崎倒是提醒了王鹏:“对,你赶紧送信去宫里,万一这事真的是齐临帝所为,要先叫太后娘娘有个准备。”
费崎却不愿意:“不行,姑母若是知道了,我爹也就知道了,他得打断我的腿啊!”
王鹏恨铁不成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的腿重要还是费家重要?”
费崎迟疑了:“好吧,那就听你的。”
“你先这样,明日你便去找那些跟账本有关系的商户,哪怕多花些钱打点,一定要叫他们对此事守口如瓶。”王鹏作为一个智囊团,可谓是尽心尽责。
“好。”费崎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司徒宥齐的动作更快,当夜翻了账本,并着手抓了账本上涉及的人。
天才初亮,三本账本上涉及的八个商户的老板,便都聚在了司徒家府上的院内。等到商户开了门,费崎再去寻人的时候,就只能吃了闭门羹了。
不仅如此,司徒宥齐还留了一手,用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叫他们写了亲笔字条,说是有事外出,不必寻。
司徒宥齐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现在的位置,才二十一便做了副将。四年的沙场经验教会了他无论何时都必须抢占先机,哪怕不择手段,但这可能就会是取胜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