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什么他总是不能一次性把事情说完做完,每次都要回来找虞浅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之前听虞浅和钟大丽聊天,颜航猜到虞浅晚上睡眠应该不太好,事实证明也确实,他才敲了两下,房门就被打开了,虞浅单手提着没系裤带的裤子,一脸哀怨看着他。
“那个。”颜航清清嗓子,“借个宿,方便吗?”
虞浅站在门边没动,眯起眼睛适应黑暗,脸上怨气比鬼还重。
“大强,要不是你长得还行,我真特么想抽你。”虞浅打开灯,让开身子,打了个打呵欠,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边,裤子就那么挂了一半在腰上。
“计划有变,不好意思。”颜航拍了拍身上的水,帽子肩膀那里几乎已经全湿,“雨下大了,我没地方去,在你这坐坐就行。”
“别坐了,半夜我睡醒发现床头坐个人能直接吓死。”虞浅懒洋洋走到床边,把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推了推,又从柜子里翻出个枕头扔出来,“双人床,你躺吧。”
“但我身上衣服都湿了。”颜航愣了愣。
虞浅幽怨地盯着他,问:“不会脱?”
“”颜航看他,“上衣还行,裤子脱了只剩内裤了。”
“所以呢,你本命年穿得红裤衩啊。”虞浅打个哈欠,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俩男的你怕什么。”
倒也是。
颜航觉得自己有时候太矫情,大概因为他的室友有一对儿同性恋,所以导致他也老是想多想歪。
他站起身,脱下外套,只穿着里面一件无袖t恤,撑开外套晾在椅背上。
“嗯,身材不错。”虞浅坐在床边脱裤子,看着他笑,“怎么练得啊这么壮,腹肌我看看?”
“嘶——”颜航无奈,“你这让我怎么脱裤子。”
“行行行,我不看了。”虞浅只穿着件宽松的t恤,下面一样没穿裤子,走到床尾的柜子边喝水。
颜航脱裤子的时候才发现整条裤腿都已经湿了,刚才在外面淋雨的时候没感觉,没想到衣服都成这样了,好在他来虞浅这借宿,不然吹一会儿风肯定感冒。
要是感冒了,明天就得发着烧在家鸡飞狗跳,不如死了算了。
虞浅仰着脸喝水,背对着他,颜航多看了眼。
他之前一直没看清楚虞浅的长发到底有多长,这回才看清,其实也就到肩膀而已,不算特别长,但因为没有烫没有染,柔柔顺顺披散着,总给人一种黑长直的感觉。
目光并非刻意,但是就是自然而然的从发丝上移开,渐渐向下,颜航第一天见到虞浅的时候就发现,这人的腿很好看,长且直,现在只穿着内裤,配上那白花花的皮肤,又结实又修长,更加直观的证明了它的好看。
除此之外,真是个翘臀啊。
“能不能别边脱裤子边盯着我的屁股。”虞浅把杯子放回去,“你好像对这二两肉特别感兴趣。”
“没有!”颜航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紧低下头,目光一扫,看到虞浅脚下的拖鞋。
“你这是——少女心啊?”颜航啧了声,“凯蒂猫?”
“不行?”虞浅挑了下眉,掀开被子上床,“一会儿记得关灯。”
“哦,好。”颜航把裤子也晾起来,手机插床头上充电,关了灯。
直到躺在虞浅身边,跟他盖着同一床被子,颜航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深黑,才后知后觉自己也是有点癫。
才认识第四天的人,第一天跟他打架,第二天把他的路标扔了,第三天带他回家,第四天就在他家连吃饭带睡觉。
莫名其妙的,好像所有巧合凑一堆。
气氛不说有点尴尬,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颜航不太知道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两个人要说什么,更何况这两个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完全掌握。
“什么品种的啊?”虞浅突然说。
“什么?”颜航没听懂。
“狗。”虞浅翻了个身,“也不知道刚才谁说的再回来就是狗。”
“随便吧。”颜航叹口气,扯了扯被子。
“跟家里面闹什么矛盾了啊这么严重,大半夜都不回去睡觉。”虞浅问。
为什么半夜不回家睡,因为小胖占着沙发床,他没办法带着小漂亮挤下三个人;为什么不让家里其他人带个孩子,因为其他人心安理得把事情交给颜航;为什么总是这么心安理得,因为
事情解释起来就没头,颜航卡了半天,最后说:“不想解释。”
“行。”虞浅说。
烦躁一口气舒展开,颜航闭了闭眼,很安逸地换了个姿势。
“我挺喜欢你这无所吊谓的态度的,你好像不会追问。”颜航说。
虞浅像是听了笑话似的笑起来,床咯吱吱抖了抖。
“你要是也有我这个什么也记不住的脑袋就知道了,追问别人的故事没什么意义,听完了也记不住,记住了也没什么解决办法,别人愿意说就听着,不愿意就算了,就连大丽姐的事,要不是她每次喝完酒就说一遍,我也一样记不住。”
“她不是你亲姐吧?”颜航问。
“不是,她大我快三十岁呢,怎么可能是亲姐。”虞浅说,“但我俩当邻居了这么多年,不是亲姐弟也差不多了,跟一家人似的。”
“她现在就靠皮肉生意生活吗,没想过换换吗?”颜航很小心地措辞,这话他也就敢跟虞浅说说,“台东还是有挺多地方招女工的,没文化也可以去。”
虞浅打了个呵欠,声音带着鼻音:“她的情况挺特殊的,上不了班,之前跟你说了,她来台东是为了找被卖的闺女的,所以她赚来钱大部分都用来找女儿,一有消息就四处找,没消息的时候就留在九堡铺拉客,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