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把鼻涕吸回去,“你是来买豆腐的吗?”
沈蝉点头,“对。”
“我带你去。”小孩把手上的石子一丢,朝家的方向边跑边喊,“娘,有买豆腐的。”
沈蝉意外的“哟”了一声,没想到这一问,直接问到了人家里。
王豆腐的手艺在村里村外都是出了名的好,平日来找他买豆腐换豆腐的人不少,尤其是逢年过节,她家门口比镇上还要热闹。
接待沈蝉的是一个年轻妇人,蓝色衣裳的袖口都被布条绑紧,方便劳作,头上也戴着一块灰布,正弯腰在推磨,一见到沈蝉就忙洗手招呼出来。
“婶子要捡几块豆腐?”
她家豆腐又大又厚,一块就够一家四口吃一顿,没客人的时候还会用干净的布盖上,防止脏东西黏上去。
沈蝉神情一怔,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的豆腐,比市里卖的豆腐大个三四倍,“怎么卖的?”
“两文钱一块,一碗豆子换一块。”
古代豆子便宜,但这么大块的豆腐确实不贵,毕竟人工也要钱,这做豆腐多累啊。
“拿两块吧。”沈蝉不急着走,“有没有豆腐脑?”
妇人十分歉然,“婶子来的不巧,那一锅已经压上了,你要不急,就在这里等上一会,下一锅马上煮出来。”
“不着急回家,你记得留三碗出来。”
那个跟在妇人脚边的鼻涕虫小孩忙去家里搬了几张凳子出来,很快又跑回妇人身边,时不时伸头看看李玉棠,害羞又腼腆。
沈蝉今天来的目的不在豆腐身上,她只坐了一会,王豆腐家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妇人,拿着豆子换豆腐。
大家伙换到东西也没走,端着大碗坐在沈蝉身边聊八卦。
“那王先婆娘二嫁咋还带着这么大一个闺女,她头个婆家也能乐意?”
“一个赔钱货,有啥不乐意的。”
“你这脑子太不灵光了,你也不看看那闺女今年多大,出嫁的年纪,又长的一副好样貌,往高点头说,五六两的彩礼钱随便装兜里。”
沈蝉也竖起耳朵,安静听了半晌,最后找个机会参与进去,嘴巴一耷,尖酸刻薄的很。
“那王先婆娘长的跟白豆腐一样,又不是不能生,咋会被休啊?”
她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个妇人嘴巴一撇,“她哪是被休,是被府里卖出来的。”
这话可是重量级的,周围妇人忙催促她快讲。
“我也是听我三姨母二舅姥爷家的三侄女说的,她常年给那些大户老爷家做帮工,一些宅院里的脏事听了不少。”
“这王先婆娘以前是哪些地方出来的人,靠着张脸被徐三老爷看上,赎了身契抬回家做妾,头年就怀了身子生了个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