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文武大臣们纷纷涌出帐门离去,神色各异不可谓不精彩。
等众人散尽,贺卿才上前去打开门帘,他抬腿才欲入内却同白青岫撞了个满怀。
白青岫下意识地抱住了来人,直接将贺卿抱到了那方狭窄的塌上,神色如常言语平静地说了句:“督主当真是料事如神,一年前便算到了今日之事。
是战是和,督主会怎么选?”
白青岫脸上挂着几分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他坐在塌边看向贺卿的目光意味不明。
殿下自登上帝位后,也或许是及冠以后,对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以往只是心思深、精于算计,却不像如今这般情绪内敛而又锋芒毕露,他所有的言语都是试探,他想要的答案也要从旁人的口中得到……
如今的他是一个标准的帝王,某种意义上也更像贺卿了。
在遇见白青岫之前,贺卿以为自己会喜欢易于掌控之人,因为自己便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两个人过日子又不是并非博弈,又何须争锋相对互相算计?
殿下同贺卿的理想型是没有分毫关系的,从容不迫间又带有天然的上位者的威压,有时比先帝更甚,贺卿无奈问道:“陛下想听实话吗?”
白青岫只是看着贺卿并未言语,贺卿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作为君主在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而他要的不过是旁人的认同,于是乎贺卿答了一个字:“战。”
话音未落,白青岫便整个人覆压在了贺卿的身上,那双手慢吞吞地解开了贺卿的衣带:“朕也是这般想的,督主以为可派人谁出征呢?”
“镇国将军老当益壮,可为运筹帷幄之中的三军主帅。
其子亦是猛将,可为主将或是先锋。”贺卿的言语白青岫或许不愿意听,但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案,我朝不乏武将,可能够委以击退北羌重任的且值得皇帝信任的将领唯有此二人,毕竟几十万兵权不是一个小数目,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有异心国家就该内乱了。
“是吗?”白青岫的言语轻飘飘的,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他剥开贺卿的衣裳,食指在对方的胸口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偶尔划过那点红梅,“老将军也是这样说的,可当时朕并未答应他,而是说此事还需要斟酌。
朕清楚其中利害,可朕也有私心。
小将军是朕的姐夫,阿姊不能失去他,若他是真的喜欢阿姊,便不该主动请缨。”
“殿下。”只是世间难有两全,白青岫迟早会做下这个决断的,贺卿心中感慨,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便捧过对方的脸颊轻吻上了他的眉心。
白青岫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早已烦躁不安,他即便是皇帝也并非万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可他下的每一个决断都会影响许多人或事乃至于整个国家的命运,他想两全,可却不能两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将欺辱他的人踩在脚底、为了享受掌握权势地位的快感而去不计代价的取得皇位的白青岫了,彼时是私心,而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还有责任,期间的诸多事宜令他疲惫不已。
而此次是必定要战的,若听了那些主和派的言论那自己这个皇帝也不用做了,镇国将军一家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并非朝中无人可用,而是几十万数目的兵权,将在外、若有异心,则国必危矣,所以在考虑那人有能力的同时还要任命值得信任托付的武将。
贺卿的一个吻令白青岫的心绪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恍惚间他从贺卿的眼底看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那又令他柔软了几分。
白青岫抱着贺卿的腰,脑袋埋在对方的颈间蹭了蹭,低声问了句:“可以吗?”
他此时其实并没有非要做那事的欲望,只是觉得这样或许能够让自己缓解此刻的不平静。
脖颈微痒,贺卿有稍许的无奈,他的殿下从登上帝位起,什么时候做这事还要询问过自己的意见了?
贺卿答:“可以。”
其实这大半年来,通过一次次的理论和实践,殿下的技巧其实练习得已经很好了,只是贺卿不是寻常的男子,更不是女子。
他只是个被净了身的太监,本身就缺失了那方面的正常的欢愉,就算殿下的技巧再出神入化……
他也并不能体会到他早已失去的而寻常男子会有的那种极乐。
其实不论有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他都应该是喜欢处于上位的,因为殿下的哭泣与求饶更能给他带来兴奋与欢愉。
也因为是白青岫,所以自己愿意,处于下位时给出的许多的反应都是为了让殿下更加兴奋与满足,仅此而已。
其实他也是有反应的,与寻常男子所体会到的极乐不同,毕竟谷道中还有一处妙处,那处虽然给他带来的感觉也并不十分浓烈,但也是有的。
他还会因为殿下而心跳骤快、气息紊乱,隐隐觉得那软物也带上了一点不同的温度,但也仅此而已了。
而今日的这一方天地,白青岫成了完全的掌控者。
他覆上贺卿的唇瓣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撬开对方的唇齿,与之唇舌交缠掠夺着他口中的空隙,手掌在贺卿的身上不断地游移,抚摸过每一寸……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那亲吻的声音显得那样的清晰,白青岫的重量覆压在贺卿的身上……
(以下省略很多字)
殿下第一次展露出这样凶狠的一面,从前的“凶狠”是技术有限的莽撞,而现下却像是为了暂时忘记一些事情而强迫自己沉湎于当下不能自控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