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岫失笑,从贺卿的言语中竟然感觉出对方的害怕来:“那我们这算是做好事不留名?”
贺卿说得理所当然:“我们路途遭受歹人劫掠,还不能报官么?”
白青岫觉得贺卿莫名的可爱:“那自然是可以的。”
他们下山后在当地的镇上雇了辆马车,马车行程缓慢却同骑马是不同的感觉,在车厢内还可以做些比较激烈的事。
故地重游,这十几年来洛城的变化说大也不大,那些个铺子大多还开着,当地有名的士绅还是那么些,当地的官员倒是换了几批,其中对几个人的名字贺卿也有个粗浅的印象。
那青楼的老鸨对于白青岫这个冤大头印象深刻得很,十几年过去了还记得他,他们路过门前就被人殷切地拦住了去路。
老鸨笑的殷切而又谄媚:“这么多年过去,公子可算是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再来玩一次?”
看老鸨那副激动的模样,脂粉味扑面而来,白青岫不由得皱了皱鼻子,敷衍道:“过两天的吧。”
又左拉右扯一番过后终于是逃出生天,
贺卿笑着打趣道:“过两天您当真要过来?”
白青岫心道我又不是真的冤大头,反驳道:“我那是敷衍她的。”
贺卿在白青岫的耳畔低语了句:“可我还想来怎么办?”
白青岫语噎,不知想起了什么红了耳廓,嗫嚅道:“那便来吧。”
“殿下。”贺卿轻叹,“别太纵容我,十几年来你真的把我惯坏了,”
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给了隔壁大娘一笔钱,要她帮忙打理那间茅草屋,不知她是否信守承诺,那间茅草屋是否安在。
明明不是故乡,却有了点近乡情怯的心情。
此心安处是吾乡,见一切如昨,此地又何尝不是桃源呢?
那茅屋依旧,似乎还被翻新过,篱笆也重新围过,打开门锁,记忆有片刻恍惚,明明过了十几年的光阴却还是那样的清晰。
隔壁邻居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以为是遭了贼,拿着农具小跑着过来看,瞧见是主人家回来了便放了心,大娘似乎苍老了不少,原先的青丝变作黑白交织的斑驳,脸上的笑意扩大,那笑声爽朗:“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回来了。”
二人皆乂手一拜,贺卿取出了一锭银两感谢道:“这么些年,谢谢大娘了。”
大娘推拒着不要他们的钱,拒绝道:“当年你们已经给得足够多了,说还会回来可十几年不见人影,都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可既然收了钱答应了你们就该做到,有什么谢不谢的。”
“您就收下吧。”白青岫劝道,“没有您,我们回家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劝了一会,大娘便收下了,没过一会儿带着她家那口子带了些柴米油盐来。
大娘殷勤道:“你们刚回来,许多东西家里都没有,这些菜是刚从地里摘的,棉被是新的,前两年打来给我们家孙女当嫁妆的被子,你们不要嫌弃,还有这些柴火……”
贺卿真诚道:“怎么会,大娘做这些我们感激都来不及,等我们安顿好了,这些我们会买新的还给大娘的。”
他们当下不拒绝是因为的确需要。
“和大娘客气什么,也是我们在你们这得的好处多。
当年你们离开,那些东西不还是给我们使了?”那两口子来去匆匆风风火火的模样倒是天生一对。
留下贺卿同白青岫哭笑不得,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令人厌烦,可他们的热情也同样令人无法抗拒。
今夜贺卿下厨简单的炒了两个菜,而白青岫收拾整理房间,离开了朝堂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包括烧水沐浴的小事,倒不是觉得过不了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惜,陪在彼此身边做什么都是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才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沐浴过后,他们又胡闹了一顿,这茅草屋隔音不好,白青岫被顶撞得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地向贺卿求饶。
而贺卿才不会心慈手软,因为接下来求饶的就成了他了。
缠绵过后他们在夜色里相拥而眠,窗外的月光洒入,微风夹杂着细语呢喃:
“贺卿?”
“嗯?”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先在这里过个年吧,再然后想去江南看一看。”
“好,从前是你陪着我,以后该由我陪着你了,大漠、草原、雪山、沧海,我都陪你去。”
“殿下。”
“嗯?”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不要命,只想要督主撒个娇。”
“殿下~”那声音像长了钩子,勾在了白青岫的心上,脑袋埋在白青岫的颈侧蹭着,“夫君~您都不疼奴家了……”
到底是谁要谁的命?白青岫呼吸微顿、气血上涌立时翻身将贺卿压在了身下:“那我现在就好好地‘疼一疼’你。”
月色朦胧,屋内旖旎的声响不绝于耳……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陪伴彼此,陪伴彼此度过每一日的晨钟暮鼓,陪伴彼此走过万水千山,他们会在无数个日夜里相拥而眠……
或许等青丝变作白发,他们会回到他们想回的地方,再同故友喝两杯茶,冬日里搭条藤椅来在院子里晒太阳,那时的他们依旧耳鬓厮磨,或许说着昨日发生了什么,或许说着晚上吃些什么……
番外二十五,贺卿没有家破人亡的if线
“阿卿,你既然不喜欢做官,就不必为了争一时之气去考取功名。”阿娘那柳眉微蹙,担忧得不行,“又何必放下豪言壮语说要成为进士前三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