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答:“好。”
此地便是酒楼,许是两人衣着谈吐不俗,他们要了包厢又出手阔绰,老板娘便亲自来招待他们了。
因为对着贺卿的态度太过殷切,惹得白青岫喝了一壶的醋,言语间散发着酸味:“那老板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贺卿有些哭笑不得:“其实她对你也热情得很。”
老板娘哪里是对他们热情,分明是对钱热情。
这大抵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两人坐在二楼的窗边,这里比楼顶要暖和、比街市上要惬意。
偶然瞧见了几只孔明灯缓慢地升腾而起,化作了天上微弱的星子。
贺卿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下意识地说了句:“我也会做那灯,那时候喜欢将心愿写在灯上说与天上的神明,又怕人间的孔明灯太多,神仙看不到我的心愿,于是放上许多的灯只也不觉得满意。”
世人总对从未见过的存在心存敬畏之心,贺卿也有过喜欢放孔明灯、河灯许愿的时候,也去过寺庙、道观,可到头来谁又听见了他的心愿。
亲近之人尚且不可信,又何必去信那虚无缥缈的神明?
还是说人生苦得看不见希望,因此给自己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白青岫想象了一下那时候的贺卿是何模样,而后告诉对方:“以后贺卿可以把心愿说给我听,若是我实现不了,那么那些神明也应该是不管用的。”
若这一年这样平淡地过去倒也罢了,可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某个滴酒不沾的人看向白青岫的目光有些丧失理智的危险,白青岫警惕心起,连忙叫来了老板娘问了句:“你这些东西里有酒么?”
老板娘匆匆忙忙地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最后长舒了一口气解释道:“那壶是茶酒,还有这道甜品里面加了米粮。
大过年的当然要喝点酒的咯,给小孩儿喝都没事的,这是怎么了……”
数年前经历的事情涌上心头,白青岫至今还觉得疼,心中升腾起苦涩与无奈,耳中有些嗡鸣,他听不清老板娘言语不休地讲了一堆什么,拉着贺卿便往外走去。
白青岫想带贺卿去客栈又觉得不能让人尽兴,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地方可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
醉酒的贺卿倒是正常的很,指的是同多年前别无二致的正常,白青岫并非抗拒,而是经年未见这幅模样的贺卿有些陌生,行为举止都是那样的强势而霸道,不容他人抗拒。
白青岫既希望贺卿能够痊愈,又希望他能够试着多依赖自己一些。
更何况这是在人潮涌动的街市上。
“贺卿,你冷静一些,这里到处都是人。”白青岫的提醒显得那般无力,此刻他既要保卫自己的贞操又担心眼前人生气。
至少他做不出在人群中同贺卿交合的事,怕不是连夜想换个地方生活。
两个人在街市上拉拉扯扯,贺卿险先将白青岫的衣带扯了下来,手刚要从白青岫的脖颈处伸入又被白青岫及时地抓住了。
贺卿黑着脸,一副你不要不识好歹的模样。
事急从权、时不我待,他们不能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了,白青岫放软了语调诱哄着贺卿:“贺卿、督主、哥哥、夫君……”
那尾音拉长,黏腻又暧昧,他将所有的称呼都叫了个遍,求饶道:“我抱您好不好?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我再让您弄……”
单论武力,白青岫是比不过贺卿的,贺卿是自幼的基础,又经历了无数的刀光剑影,而白青岫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向来是被保护的那个,空有一身武艺也难有机会同他人真刀实枪地以命相搏。
即便如今的贺卿有一条腿不方便,他霸道起来也令白青岫无法抗拒,也或许是,根本不想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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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璀璨,白青岫抱着贺卿在人群中穿梭,身形有如惊鸿掠影,但如果有人眼尖的话或许是可以察觉得到此刻的贺卿有多急色。
过往的二十余年,白青岫大部分时间身在宫墙之中,他没有寻常王公子弟共通的喜好,这也是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楼里的老鸨太过好客,还有那些姑娘们的目光就好像黏在贺卿同自己身上似的,或许仅凭穿着就可以判定这是个“大客户”,但这热情委实令白青岫招架不住。
更何况若真的同这些人发生些什么,吃亏的到底是谁?
而醉酒的贺卿眼中只剩下了白青岫,更不顾什么礼义廉耻,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人扒个精光。
白青岫被磋磨得不行,他干脆将一袋金子都丢给了老鸨,他的解释没什么说服力:“这人中春药了,不需要你们。
只需要给我们个干净的房间,将里面的东西换成新的,快点。”
老鸨打开钱袋子笑得牙不见眼,高声催促着小厮们去了,每句话都不离这位出手阔绰的“爷”。
贺卿急色,白青岫也不遑多让,他哪里分得出心力去吃茶水点心。
众人对两人的关系了然,满是惋惜之色,当然还有男女跃跃欲试,不过被白青岫的厉色吓了回去。
这中间最高兴的莫过于老鸨,她今日赚的比得上往常一旬赚的了,给钱就行,又哪管客人是来做什么的?
在老鸨眼中,白青岫就是活的财神爷,他们若喜欢在青楼找一些情趣,便是日日来都行,只是听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那穿着气度想是来自大地方的,这生意兴许也就做这么一次。
断袖之事并不少见,更多的是那肥肠满脑的富家子弟追求新鲜,像眼前两位这般天人之姿的却是少见,看情况给钱的那位还是下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