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会向父亲坦白昨日摘花之事…只是…”
邶祯显得犹豫不决,又开口:“琪瑞只是因思念故人,才触景生情…”
姜馥迩无心听他解释。
什么原因也与她毫无干系。
只不过她灵光一现,想到个一石三鸟之计。
她缓缓睁眼,视线落在他左手紧握刀柄上。
——
慧秀轩。
安阳侯午后小憩三刻。
目下边系带钩边从仙鹤座屏半掩的寝室走出来。
见檀氏在认真装食盒,里面摆满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安阳侯边挽袖边发牢骚:“恒儿都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檀氏依旧专注,不以为然。
“若论骄纵,恐无人能及你。”
安阳侯也不恼,取过桌上杯盏漱口。
檀氏盖上食盒盖子后,走近安阳侯:“他怎对你还是那般不满?”
话音落,她将桌上白巾递过去拭嘴。
安阳侯接过白巾,随意抹了下嘴角。
“依他吧。只要他平平安安,我便无所求。”
说到平安,檀氏忧色浓重。
“恒儿隔三差五便出府一年半载,做母亲的着实担忧。你怎也不管不问?”
安阳侯看了她一眼,淡然道:“夫人多虑吧。恒儿四处走走,总比在府内安全得多。”
每一次,安阳侯都是这种态度。
檀氏不解,可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家里都没有外面安全?!这是什么道理??”
檀氏越说越气,泫然欲泣,却忽地想起什么,止住哽咽,仓促发问:“你说,恒儿是不是寻到了阿媛踪迹?”
邶媛,檀氏所出幺女,年级和姜馥迩差不多。
安阳侯不愿提及这个名字。
自从十年前邶媛失踪以来,他派了多少人去查,都未寻到线索。
担心是政敌所害,他才主动交了兵权,远离沙场,就是不想再掺和进朝堂是非中。
饶是如此,邶媛依旧杳无所踪。
安阳侯一声叹息,肃然提醒:“很多事,你个深宅妇人不懂,还是别多问。关于阿媛的事,也莫跟恒儿提。”
檀氏哪敢跟邶恒提他妹妹的事。邶恒不知花了多久才从那段阴郁中走出。
檀氏宁愿他忘了,也不愿他再经历那段苦难。
夫妻两人心照不宣止了口。
安阳侯放白巾时,忽地瞥见桌上一个深蓝色小药盒。
“芝兰拿回来的?”
檀氏拉回神思,负气瞥他一眼。
“馥迩没收…你不快去看看?”
安阳侯挪正右手指上几枚玉戒,悠然起身,抄起桌上药瓶,作揖道谢:“夫人仁慈。”
檀氏就知他放不下那小姑娘,也没给他留好脸,拿起鎏金蜡烛剪,剪去多余烛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