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暑。
他与暗商约定好的交易日期是每月第二个节气。
想想这些年通过暗商在各国实现的贸易往来,还从未出现过这般意外。
邶恒忧心忡忡将盒子扣好,放回原处。
未拿到暗商给他的交易口令,让手下运到西梁和周边几国的货也不知是何下落。
他无心多留,将鸟笼收进宽袖,神色暗淡走出雅间。
与来时不同,他未理会任何人,行色匆匆走出岚烟楼,进了条无人小巷,绕近路到巷子口。
但他直到上了马车也没留意刚从岚烟楼追出来的俏丽姑娘。
因裙裾拘束。
柳眉杏目的凝秀追到一半已是气喘吁吁。
她弯腰顺气。
没喊着邶恒,却无意瞧着几个黑影尾随邶恒消失在巷子尽头。
——
灵丘阁。
医官为姜馥迩处理完伤口匆匆退出寝房,他弓身立于神色端肃的安阳侯面前,如实禀报:“额头伤口乃外力撞击所致…”
邶祯跪在堂侧,虽已为自己辩驳,但仍是彻底乱了阵脚。
姜馥迩半刻前已转醒,当着安阳侯的面,被邶祯吓破胆似的又哭又闹。
还说邶祯偷偷前来嗔责,目的是报复她坏了安阳侯对自己的印象。而后便趁她身边无人,将她拖至核桃林,想借此除之后快。
可如此说法,别说是安阳侯和匆忙赶来的四姨娘了,就连一旁的海松也是不信的。
听到寝室内传出走动声。
安阳侯眯了眯鹰隼般的锐目,目光落到刚走出珠帘的弱娇身上。
追踪
姜馥迩被侍女搀扶走出,皮肤红紫难以下目,额头还肿了个大包。
原本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这一天下来被摧残得不成人形,几乎是掉了半条命。
安阳侯眸色稍暗,若有所思。
话已在半刻前盘问清楚,现下无须再多问。他无话,略一摆手,让海松送四娘子和邶祯回居所。
尽管四娘子仍想极尽全力为邶祯辩解一二,但瞧着安阳侯冷厉眉目,又不敢火上添油,只得带着邶祯一步三回头退出灵丘阁。
屋舍内骤然清净。
姜馥迩识人辨色,立即遣退身边侍婢。
直到屋中仅剩一坐一立两个人。
安阳侯正襟危坐,气氛压抑,吐出的每个字都浑厚有力,仿佛颗颗巨石积压心头。
“馥迩可想说说实情?”
姜馥迩“扑通”一声,双腿跪地,抽抽嗒嗒以泪洗面。
“侯爷英明,馥迩确实扯了谎。”
安阳侯未语,眉梢轻扬。
“馥迩对侯爷一片赤诚。可在府中人微言轻,怎也左右不了三公子言行。”
“那日他为我摘花,就犯了如此大忌。今日他仍隐身于核桃林,意欲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