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恒并无意外,走至软塌所对桌前拿了颗葡萄扔进嘴里,而后他懒懒散散落座鼓凳。
这会姿态,姜馥迩实在羞于抬眼…
直接把头埋地更深,喘息都削了两分。
那侍卫依旧困惑,毫不避讳,望着姜馥迩侧影出神。
他去灵丘阁的速度可谓来去匆匆,半炷香都未用。一路上没见人影,更没听值守侍卫说有人进门。
本还担心邶恒怪罪,不好复命。却没想,这浪名卓着的大公子早就金屋藏娇,找了人顶替…
神思飘渺之际,邶恒忽用半拳猛扣几下桌台,颇有警告之意。
“等我请你滚?”
“请”字加重。
闻言,侍卫立刻面如菜色,脚底拌蒜,不及细看邶恒姿态,已踉跄退出门。
又是一阵仓促关门声,门未关严,邶恒已开口。
“还有你,木桩子似的,过来!”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语气却带刺。
看来柔黎中毒并未泄露分毫。
姜馥迩想尽千百种可能,怎么也没料到邶恒竟是实打实召柔黎来侍奉。
脱衣的步骤都省了…
碍于身份,她实在无法忍受邶恒这般无所顾忌的纨绔姿态。
怕他再做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姜馥迩立即双手拢落兜帽,露出那张清丽如水的嫩容。
邶恒本还懒散微眯的眸子瞬间睁开,如梦惊醒。
“姨娘”两字惊呼正欲脱口,面前明烛猛然晃动,险些被狂风吹熄。
乍暗还明。
邶恒喉间划过一丝锋利的凉意。
未及反应,他薄唇已被双细嫩如脂的手掌紧紧盖住,带着浓郁奇香,熏染鼻尖。
烫手
邶恒瞳仁微缩,震惊的眼中已映入那双独一无二的绮丽星眸。
只可惜长睫笼罩下的娇艳美目里却豪无融化之意,反而覆了三尺寒霜。
“别声张!”
姜馥迩生怕暴露行踪,压低声线,急急侧首向木门处瞧了眼。
刚出门的侍卫脚步声并未走远。
看清她比自己更加惊慌无措的面目。
邶恒惊惶渐消,又恢复原本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而眼尾余光却悄然落在后院那扇半掩的窗上。
奇了。
刀都架脖子了,竟无人来阻?
想起昨夜遭遇。
邶恒忽然想再试试,这美人若真割伤自己喉咙,会不会再一次打破这些年毫发无伤的奇迹?
想到这,他忽然笑了,舌尖舔了捂住口鼻的细嫩掌心一下。
极轻极缓。
他冷眼等着眼前的绝世容颜头身分离,血溅当场。
在那之前,他不确定她能把横在自己颈间的刀子插进几分。
虽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