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我错了,小时。刚我弟摔伤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即便知道事出有因,时玥的步调还是一点点慢了下来,她撑着膝盖,站在寥无人烟的街头。
吸了一口凉气。
时玥:【没事,你去吧。】
街上没有任何车辆。
落雪簌啦拍下,砸在她针织帽上,她伸手拍落。
十多年未有的情绪忽然翻江倒海。
她没有哭,只是世界太单调了。
明明所有人都期待寒假,但她却从不期待,因为这会把她从人山人海里拉回来,面对现实。
她清醒的知道。
热闹只是一时的,短短三载,六载就会烟消云散,而她终将会重新回到本属于她的地方。
艾米莉·狄金森的一句话说的很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但她见过了。
就忘不掉了。
她在中午的南银街走了很久,公园里、花坛边有零散的小孩堆起了雪人。
有时候她还不明白,明明雪这么冷那些小孩是怎么下得了手堆雪人的,但有时候她又忽然明白,可能是朋友在身边,堆雪人、打雪仗只是联络感情的一种媒介。
临近傍晚,晦暗的光线变得浑浊,她鬼使神差的停下步调。
起风了,她逆风而行,见到了一栋耸立在世间的老旧大楼,大楼仍跟那天一样,被枝叶盘根错节缠绕,斑驳的墙壁丝丝蔓延。
但不一样的是被雪覆盖。
她的手被冻得通红,她合掌呼了口热气插在衣兜里,停驻了很久。
兜兜转转,居然又来到了这里,是巧合还是她不经意为之,这里有他们独有的回忆。
她拨开他们的微信对话框,痴痴回看了很久记录,指节停停走走,想给她发一句新年快乐,却发不出来。
大年三十那天她其实想发的,但是犹豫了一整晚,还是没敢发出来,她没有群发祝福的习惯,她怕自己发了会被人认为是欲盖弥彰。
但现在她真的好想好想发句新年快乐。
但今天都初四了,已经是迟来的祝福了,会不会太明显。
诸多理由,她还是咬着唇,决心放弃,就让一切停在这其实也挺好,他们的关系停在这应该算是最完美的结果吧,她抵挡着风雪,她走到一座桥梁上。
风刮过来时,碎发被吹散,泛黄的路灯唰地点亮。
晦暗不明的天幕笼罩大地。
砰砰砰——
烟花起,满天弥漫着花火,在天空中一簇一簇爆开,小孩手上手持烟花棒,她倏地指向烟花:“妈妈!好好看啊!”
“等下妈妈也带你放!”
“好耶!”
驻足脚步,她终于在这座孤独的城市里感受到一点年味,烟花四散璀璨。
隔壁省2015年就有通告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南城还没波及到。
范围加广,政策延续,烟花禁令迟早会轮到南城,今年估计是南城的最后一轮烟花。
沈岁喜欢看影视剧与小说,她跟她提过,烟花本是浪漫的化身。
如果最后这场烟花能跟他一起看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