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独自坐在石头上,默默地看着街市上人来人往。
清晨时分,本该早市采买的时候,可街上的人都步履匆匆,毫无停顿,大道上也无什么摊贩,看起来冷清极了。
忽的,有支箭从头顶上划过,箭尾系着一条红布,在视野中拖曳出一抹惊心动魄的赤色。
他莫名觉得眼前这幕有些眼熟。
可还未想出个头绪,就听到风中隐隐传来“敌袭”、“封城”的喝令。
整座城似乎一下子乱起来,惊叫与哭喊中还夹杂了无数的窃窃私语。
他看不懂局势,却有种与生俱来的敏感,能嗅到这座城池的感情。
那是一种茫然的、惊恐的,却好像还暗含某种期待的情绪。
这是什么,又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想,等阿秋来了,大概能讲给他听。
阿秋比他聪明多了。
于是,他就在时秋给他铺好的摊子后面,坐在时秋为他找的石头上,静默地等着。
从清晨等到傍晚,从夜晚等到黎明。
远处传来巨响,火光与吶喊声冲天,连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直到太阳第二次升起,他已等候了两天两夜,一声轰鸣过后,所有嘈杂的声音都逐渐清晰起来。
“城破了!”不知是谁在叫喊。
阿秋还没回来。
眼前却多了一队甲士。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逗留?”其中一名兵士握着剑,逼近些问道。
“卖菜。”
高大的男人抬起头,两日未进水米,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卖菜?
几名兵士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人甚是怪异。
说话的士兵想了想,道:“襄军进城,肃清街道。虽有主帅令,不得行打砸劫掠与滥杀之事,但到底事涉兵戈,多有凶险,小兄弟赶紧收拾收拾,回去避避吧。”
他却摇摇头,道:“我无处去,我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
这男人着实怪异。
再看他虽坐在路旁,手脚都收着,几乎缩成一团,但也不难看出是个年富力强的壮士。
加之毕竟嶂山脚下,不乏异士。
万一兴起什么冲突,或暗中藏了些手段,也是个麻烦。
几名士兵互视几眼,心觉还是得想办法将他赶走。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