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阿言所见,又该如何解此困局?”
“你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戚言讥讽他。
这么点事,也用得着问她?
邵奕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他重复道:“我想听你说。”
像过去那样。
戚言闭上眼睛:“众所周知,王姬只是名义上的先王姊妹,真论起来,她不姓姬,也并非王女,与王室之亲疏,还远在宗室辅政三君之下。谁能断定她手里的就是真天子?”
邵奕笑起来,满意极了,他挑起戚言的一缕发,放在唇边亲吻,在皂荚的芬芳间喟叹:“阿言果然是向着我的。”
戚言仍是阖眸,不欲理会他。
邵奕望着她那张淡漠的面庞,好似在他身上多费一点心绪也欠奉,忽而起了丝恶念。
“为防你不知情,”他说,“今日刀斧手回报,称伏击之事,业已得手。”
戚言霍然睁眼。
他唇畔笑意加深,着重补充一句:“阿言,闵煜死了。”
好似一声惊雷乍起,劈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戚言的胸口激烈地震颤起伏,像是难以承受这样的痛楚。
好一阵,她才哑着嗓子,道:“……你诈我。”
邵奕抬手,替她拭去眼泪,她方才发觉鬓边微凉,不知何时落下一滴泪。
“我是不是诈你,阿言岂会不知?”他如是说。
却漫不经心地想,虽然刀斧手来报,襄国君身负重伤,下落不明,自然也是生死不知。
可见戚言如此真情流露,想来未留后手,于那荒郊野地重伤失踪,多半十死无生。
原是诈她,此刻又不是诈了。
他笑得越发真情实感:“阿言若想替他复仇,可要记得好好活着。”
他见到戚言望来的目光,终于不是淡漠寡然,夹杂似有若无的厌恶,而是深含着刻骨的恨意,要拖着他玉石俱焚的浓烈仇怨。
对,就该是这样,她的眼中无论爱恨,都该只有他一人。
邵奕离开后。
戚言沉默地坐起,用衣袖擦去泪痕。
心想,早知如今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当日在靖王宫中,就该伙同闵煜,想方设法地杀了邵奕。
细想又罢了,毕竟时光不倒流。
彼时心境,又怎么能与今日相同?
王姬果然在晟国现身。
晟君惊闻辅政窃据王权,意图加害天子,借王命会集诸侯国君,联而勤王以伐不臣。
王畿辅政三君却以宗室之名,痛斥晟国女盗用王室之名混淆血脉,是抱养无名婴孩假充天子,王室真龙正在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