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之像是习惯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垂着眼睫毛神游。
蓦地,横空出现一只修长的手在他眼前,手心里摊开的是一串钥匙。
他如常接过,可一抬头,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
“05号房间。”张礼一袭墨黑金丝锦袍,腰身佩戴中级暗卫令牌。
与他对视时,眼瞳里平静到看不出一丝波澜。
林斐之下意识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指尖相触,他又迅速收回。
张礼似乎在这须臾间短暂打量了他的神色,确定了什么后,继续分发着钥匙。
上千的暗卫队伍整齐,场面浩荡且壮观。
待林斐之心底的疑问刚腾起来,就听到旁边一阵唏嘘。
“他究竟是立了什么功啊?怎么在短短几日时间,当上暗卫长了?”
“听说他之前的来历,不过也是宫里的小小侍卫,论武力排行,也不该他当啊?”
“我就听说他前几日,跑了一趟领首房间,不知说了啥。”
“难不成牺牲色相去了?不应该啊!咱这里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出众的!”
在林斐之旁边的年轻暗卫摸着脸,絮絮叨叨的一番话下来,瞬间被前面年长他几岁的暗卫一个巴掌呼向脑袋:
“不长记性啊你,前些天造谣咱们队里谁跟谁好上了,刚被暗卫长惩罚倒立半天,你又叭叭?”
“欸!”
年轻暗卫捂着被拍疼的脑袋,瞪了他一眼,但却怂唧唧道:
“这不是分析嘛。”
“算咯,不讲了。”说着他脑袋探了过去,看他手里钥匙刻着的房间号:
“嗯?你咋又跟我同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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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余晖洒落,将那一个个光着膀子的魁梧男子覆上一片浅金黄,连同训练射击用的冰冷石柱都显得柔和了。
随着各个队伍的暗卫长前后开始喊“恢复原位,休息!”
众人严峻的脸上才稍微露出一抹喜色,揉了揉肩膀胳膊。
他们此时训练的场所是客栈的后山,地方宽敞且荒无人烟。
随着一条条整洁的队伍离开,周围略显空荡,最后只剩下张礼带的那支队伍还在训练。
而里头末尾,有与那些光膀子男人形成对比的林斐之。
他额角透着薄汗,就连拉着弓箭的指尖都已经泛红发颤。
周围其余暗卫早在下午的训练下来,就已经热得不行,上衣脱了干净。
这种行为对他们糙汉子来说是常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有林斐之,衣服依旧整洁,就是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张礼还在后头指导一些暗卫动作,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
“连弓箭都握不紧,往后怎么派发任务?你过来带他。”
“肩膀挺直,目视前方!”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逐渐昏暗下去的日色里显得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