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果儿说得实在有理,但金喜觉得,祝升那样的人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他有时候怀疑祝升不懂得变通,也不懂得真正的放手是什么意思。
他像个一根筋的。
翘果儿明显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有些无奈道:“但我觉得祝升应当还是会坚持自己的想法。最怕的是,他会像菜菜一样,一直念念不忘。”
许云莱和裴焕生已经分别两年了,可是回到金州,许云莱还是会来打听关于裴焕生的消息。
金喜仰头叹息:“裴焕生这桃花……一朵未落,一朵要开。”
下次
裴焕生发觉,上次祝升说要和他发生关系的时候,也会说“求你了”。裴焕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祝升会把求人的话说得这么直接又不带感情,像是一句套话。
祝升说:“春桥教过我,求人办事,嘴巴要甜一点,多说几句‘求求你了’就好。”
只不过他学不来春桥的语气,跟撒娇似的磨人。平平淡淡地说出“求你了”,已经是很不错了。说了一次,好像说第二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所以对祝升来说,这就是一句套话。
裴焕生有所耳闻,春桥性格乖戾,脾气阴晴不定,她杀人时会求人办事,不过是求人去死。
想到此,裴焕生无奈一笑,这两者根本不是一码事。
他很认真道:“祝升,你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什么叫适合?都没有试过,为什么会不适合?”
“我们并未同路同行,可你那时就清楚,我们不会是一路人。”裴焕生垂着眼睛,他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劝说迷路的人,要他迷途知返,“祝升,上次我亲你的时候,你就想杀了我,忘了么?”
“这次不会。”
祝升认真道,他死死盯着裴焕生,像是在发誓那样坚决。
裴焕生摇头,摇了两下就被祝升扑上来,被他摁着脑袋强吻了。
裴焕生:……?
凉薄的唇,是的,祝升的嘴唇凑上来的时候,是凉的。裴焕生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他冷的,打了个哆嗦。
祝升分明不会接吻,他跟狗一样贴上来,咬了咬裴焕生的嘴巴。这个吻就像他人一样,没有一点意思,染不上一点情欲。
祝升听见,裴焕生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紧接着听到:“夜桥要是日后怪我拐卖小孩,你得帮我担着。”
祝升眨了眨眼,终于笑了一下,对着这张漂亮的脸点了点头:“嗯。”
裴焕生捏着他的下巴,漫不经心问:“‘嗯’是什么意思?”他歪着脑袋,似乎不解,真诚发问,可他不给祝升回答的时间,手从下巴挪向脑后,直接勾住祝升的脖子,手向上摁着他的脑袋
祝升不知道如何接吻,没关系的,他来教
祝升本是闭着眼睛的,可是实在无福消受这突如其来的深吻,他睁开眼,用了些力咬了一下裴焕生的舌头,将他逼退了。
祝升近距离看着裴焕生,眸子里的光闪了两下,他说:“好。‘嗯’的意思是,‘好’。”
裴焕生忽然抓着祝升的手,将他两手并在一起放他的在头顶如今被他禁锢了,祝升有点没有安全感。几乎是一个杀手下意识的,眼神忽然变冷,看着裴焕生的眼神从平淡变成了带着点儿警惕。
裴焕生被他看得发毛,心还有点儿冷。
祝升真不适合和别人做这些,他想。
一个杀手,哪里需要感情和情欲。
裴焕生叹了口气:“我想等会不会太愉快。你得要相信我吧,放心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为什么我不能是主动那个?”祝升躺在床上,认真问。
“那你还是杀了我得了。”裴焕生翻了个白眼,“明明你跟我说的是,让我*你啊。”
祝升轻轻“嗯”了声,不肯说话了。他当初哪里想过这么多。他躺平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裴焕生觉得好笑,歪歪脑袋:“但是好在,你会接吻了。”
裴焕生起了身,整了整衣服:“下次吧。”
裴焕生不带什么情意,他像个事后无情的人。
“我还有事,你随意,在这里或者去其他地方都可以。”
“好。”祝升躺在床上,闷闷应了一声。
他在想,他刚刚到底哪里没做好,是要放下所有的防备吗?可他的确从未做过这些,对任何人他都会有戒备。他可以主动做些什么,对裴焕生做些什么,主动亲吻他,也可以允许裴焕生对自己做些什么。但如果要毫无防备地全部接受裴焕生,让他随便对自己做些什么,这好像有点太难了。
裴焕生见他这样失神,他走过来,迅速俯身下来,让祝升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们鼻尖相碰,祝升忽然浑身打了一个颤,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裴焕生,微微皱起眉头。
“你可以相信我。”裴焕生轻声说着,他们四目相对,气息相绕,“我也会相信你。”
要和一个杀手上床,这并非一件易事。就算是掌握主动权的裴焕生,也会担心祝升这个人像狗一样,发疯了会反咬一口。
裴焕生轻笑一声,像在打趣:“为了能两清,我们都努努力吧。”
祝升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裴焕生,甚至他没有想过要拒绝他。他只是害怕自己做不到,他感觉自己掉进一个漩涡里面,会在里面越陷越深。但他没办法爬出去,四面八方都是环着他的水,他找不到任何一条上岸的路。
他眨眨眼睛,抿着嘴,他明明大脑一片空白,却又觉得思绪万千,混乱得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