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嘈杂的市井之声,而楼阁上淡蓝浅红的纱帘随风轻舞。
谢彦凭栏而立,仰头饮酒,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后仰的挺拔身影,像一副上好的水墨画。
他衣翩飞,五官深邃如刻,墨发飘逸,浑身散发出一股傲然卓绝的气质。
不像贵公子,倒像个侠客。
宋悦怔然,是他。
自从二女儿落水这五六日以来,宋母忧心伤感了好几天。眼见二女儿的身子渐渐养好了,她总算安下心来,有心思去处理与大女儿的僵硬关系了。
宋母对大女儿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失望又有愧疚,失望这么多年对大女儿的栽培失败,愧疚若不是自己对女儿的惩罚,睿王府又如何会在议亲阶段提出换人。
而且她严查多日,也未寻出那个乱嚼舌根之人。
宋母紧皱眉头,想起大女儿自记事起,在母亲那里的时间多过在自家府里,导致自己确实与大女儿相处时间不多,感情不够深厚。
尤其是后来有了小女儿,小女儿自娘胎出生便带有病症,她的心思更是放在小女儿身上,使得与大女儿的关系更加淡薄。
她也曾反思愧疚过,但是待她意识到时,大女儿已养成对亲情淡泊的性子,近几年在她刻意呵护下两人的关系才渐渐趋向正常的母女关系。
想到这里,宋母心中对大女儿又多了一丝心疼,她觉得大女儿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宋母蓦然道:“去请大小姐过来。”
宋悦来到翠安堂的时候,宋母正在与崔嬷嬷讲话。
宋母看到向自己安静行礼的大女儿,身姿纤细瘦弱,心中一动:“这么多日你可想通了?”
“对于自己做过的事,女儿肯定不会否认,但是对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女儿是不会承认的。”宋悦平静说道。
宋母心中一怒,正要将手中茶杯摔下时突然想起自己请人过来的目的。
她紧紧握住茶杯,使劲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道:“罢了,我也不逼你,但是你要明白,家族中人是你的至亲,你万不可存有残害至亲骨肉的心思。”
想了想,她这才开口解释亲事换人之事。
“睿王府亲事换人的根本缘由还在于你。”
“若不是你将嫣儿推下水”
宋悦倏然抬头盯着她,眼中的神色让宋母停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她顿了顿,接着道。
“总之,睿王府应是知道了此事,而你父亲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唯有站队才能获得一线生机,因此结亲之人才换成了嫣儿。”
“你也不要怪嫣儿,这亲事并不是她主动抢的。”
宋悦听完,这才知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睿王府是如何知晓的?”宋悦问道。
“我查了几日都未查出,你放心,以后若是将那人逮到了,我必将他发卖出去。”
宋悦神色淡淡:“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