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萧景睿如是道,然后在顾若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低下头去。
等到房中云消雨歇,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来宝看着桌上凉掉的饭菜,又喜又忧,两位主子感情好是好,可也不能不顾及太子妃的身子,连晚膳都不用啊!
福安早就已经借口前院有事,将院子里其他人打发走了,然后自己在净室备好了热水。春桃则抱着一条雪白的裘衣,开了书房的门递了进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萧景睿的手伸出来,接过裘衣,紧着着房门合上,顾若清的声音若有若无,听起来是在耍小脾气。而萧景睿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意味,十分温柔地哄劝着她披好衣服。
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萧景睿衣着整齐,怀中顾若清被他裹得严严实实,走进了毓庆阁的寝殿。
等到顾若清终于躺进舒适的被窝,已经快月上中天了,萧景睿在她的身边躺下,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的头发,看见顾若清气鼓鼓地瞪着她,还面不改色的吻上她的眼睛。
两人说了会儿话,顾若清的气消了些,这才想起所谓的正经事,没好气的说,“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账目有问题了?”
萧景睿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惊讶,毕竟她连御赐之物都敢动,那些银两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御赐之物是不能转赠他人的,更何况殿下身为储君,只怕此事更加棘手。”顾若清有些担心,萧景睿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很好,这种事情若是被人参上一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也是刚察觉不久,并没有一个好法子。”萧景睿十分坦诚,“但有个好处,我大概知道,那些东西都流去了哪里。”
顾若清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想到前日春桃无意中提到兖州下了大雪和冰雹,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来。
“殿下,臣妾或许有办法,殿下要不要听一听?”顾若清的眼睛亮亮的,配上她红扑扑的脸蛋十分好看。萧景睿笑道,“说来听听。”
“银子事小,我们要解决的是御赐之物。倘若大动干戈的去找,消息传到宫里,陛下定会责怪殿下治宫不严。”顾若清几乎可以想象,皇帝会怎么拿这件事大作文章。
但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前世这些御赐之物,可是不少臣子顶着革职流放的风险,也要参他结党营私。
萧景睿摸了摸顾若清的头发,就听见她接着问道,“殿下,臣妾想确认,您真的会不在乎白侧妃的死活吗?”
萧景睿皱眉,“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不杀了她就已经算是忍辱负重了,为何要在乎她的死活?
见萧景睿的神情不似作伪,顾若清就继续道,“东西既然是白侧妃丢的,就要靠她去找回来了。”
“嗯?”萧景睿有些好奇,“她怎么舍得还回来?”
“这简单,只需要殿下安排白侧妃去做一件事,她自然会去想办法。”
“臣妾猜,御赐的皇室器物,是没人敢动的,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丢的东西比如赤玉金纹花樽,只是价值珍贵,但与皇室用器截然不同。”顾若清认真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来场捐义卖,广邀世家竞拍捐赠,用以救济兖州的天灾?”
扬州商贾业十分发达,义卖会屡见不鲜,也有地方豪绅以此广邀宾客,打出好名声。顾若清随外祖叶肃还去参加过,拍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萧景睿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饶是他知道那些东西未来会在哪些人手中成为他的罪证,可是连他也没有办法尽数取回,顾若清的办法却能解决这个问题。
让白婉儿主持义卖的事,强迫她将流转出去的东西追回来,哪怕有什么漏网之鱼,也可解释说是义卖出去的,毕竟皇帝也不会知道买卖了哪些东西。
萧景睿抱住顾若清,深深地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贝,“这办法可行,不过戏台子要搭起来,可不能只靠一个白婉儿,这义卖的事情东宫出面也不合适。”
“明日,我带你去见见钟夫人,我的舅母,且看为夫让人给你排场好戏看。”
钟夫人
文国公府位于皇城的另一头,自从初代文国公获得了这个爵位,代代承袭下来,如今已经是过了五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文国公府身上成了一个例外。
文国公府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惊艳绝才的人物,而这一代的人物则是现在的文国公世子,钟恒。
这位钟恒公子排名第三,是元后的哥哥,他的夫人则出自京城的另外一个老牌世家王氏。说起这个王氏,其传奇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文国公府。王氏的祖上曾经也是商人,陪先祖打天下时捐献了许多的物资,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
而此刻的文国公府门前立着一位半大少年,正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他今天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夹袄,高高的马尾束在头上,十分利落精神。
等他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从长街的另一头驶过来的时候,连忙跳起来,冲着马车而去。
他的身形极为利索,三下五除二的爬上马车,掀开门帘,就看见萧景睿和顾若清正坐在里面,便笑道,“嫂嫂终于来了,我肚子都饿了!”
萧景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训斥道,“多大的人了,怎么现在行事还如此的不着调?”
钟沅听了连忙露出讨好的笑意,“这不是着急等着见嫂嫂吗?上次嫂嫂送我的那把乌金匕首,可把我的兄弟们都给羡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