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文国公府门前的叶彦打开这个匣子,仔细的将这些地契一一看过,朝着顾若清轻叹道,“到底是文国公府,送的回礼,送到了人的心坎上。”
他是久经商场的人,自然知道,顾若清身为太子妃之尊,文国公府倘若是送些金银那便是俗气了。送这些商铺,而且嘱咐他先不要换掉商铺的名字,实则是意味着将云顶商行纳入到钟家的庇护之下。
自此之后,云顶商行在京城中行走,身后靠着的不再仅仅是一个逐渐没落的镇国公府,还有一个在朝中手握重权的一等国公世家。
有了钟家的支撑,云顶商行在皇城几乎可以横着走。原本设想的计划此刻被推翻,叶彦有了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待银叔和萧景睿从兖州返回时,他便要将银叔留在京城,跟在若清身边打理生意。
云顶商行要在京城中一点一点的扎下根,成为顾若清手中的可靠的底牌和筹码。
雏形
“长公主,太子已经离京了。”立阳长公主府中,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陪在立阳长公主身旁,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
立阳长公主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手中捻动的佛珠停了下来。
“走了?”立阳长公主站起身,看了看面前的金身菩萨,古井无波的眼神突然转变,像淬了毒般那么阴狠。
“既然人已经走了,那皇后和梁王排的这场好戏也该上演了。翠竹,去,你亲自去给宫里回个话,娘娘说的事情本宫应下了。”立阳长公主一字一句道,紧紧地抓住了翠竹的手。翠竹吃痛,却不敢露出异样的表情,连忙点头称是。
“长公主,那个白侧妃说的话,当真可信?奴婢可是听说,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后第一日,太子在皇帝面前冷落太子妃的事情呢!”翠竹有些担心,“从前这个白侧妃,可也是太子的心尖宠啊,会不会有诈?”
“冷落?”立阳长公主挑眉,“这世上也只有皇帝才有这么容易被人蒙蔽,倘若当真冷落,顾若清能和文国公府搭上关系?太子连自己的外祖家都要借来给顾若清铺路,这份情谊当真是令人感动!你只看那个白婉儿,在东宫待了整整三年,文国公世子夫人可拿正眼瞧过她?”
“更何况梁王对此事也没有全信,太子能回京最好,他若是不回京,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只要顾若清落到本宫的手中,那不就成了?”
“安宁今日还是那副样子?”想起安宁,莅阳长公主便忍不住心痛,那是她儿子唯一留下的血脉,自小被自己捧在手上的明珠。倘若不是那个顾若清,倘若不是萧景睿,安宁何至于在这京城中丢尽脸面,闭门不出?倘若安宁不是闭门不出,就不会招惹那些戏子;倘若不招惹那些戏子,便不会沾染上寒食散这个恶习!
一想到这些,立阳长公主恨不得生吃了顾若清,一个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竟然将她的宝贝孙女祸害成那个样子,她怎么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可是顾若清的身后毕竟是太子,太子的身后是文国公府和将近半数的官员,自己轻易动不了她,也唯有投到梁王和皇后那边,才能给予这两人致命一击。
而此刻的顾若清对立阳长公主的谋算浑然不觉,正按照萧景睿的嘱咐,安心的坐在东宫的书房之中,看着叶彦送过来的账目。
“舅舅,我这些账目我看过了,银叔办事十分得力,并没有什么错处。”顾若清和尚账本。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
叶彦坐在他对面,手里的算盘按的噼里啪啦的响,听到这话头也不抬。“那便好,从前这些账目都有你帮我看着,如今你嫁到了东宫来,我身边竟少了一个好用的掌柜。”
“这简单,明年舅舅不如将姐妹们一起带到京城来,云顶商行在京城扎根,舅舅和姐妹们也在京城中常住,我自然又可以做舅舅的掌柜了。”顾若清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
叶彦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瞧你这话说的,你姐姐已经在扬州嫁了人,做那高门的主母我岂能放心?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你姐姐在扬州,你却嫁到了京城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我只恨不得劈成两半来。”
“哎呀,舅舅可真是辛苦,又当爹又当娘。”顾若清单手托腮,“我这次看到舅舅,只觉得您比上次又瘦了不少,还是得找个人来照顾你才是。”
察觉到她话里有话,叶彦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舅母去的早,我是个鳏夫,又有儿女,其他的事情便不再多想了。若清,你也不许瞎掺和,我并没有再娶的打算。”
“好吧,这话您只当我没说,我这不是担心您后悔吗?”顾若清又拿起一本账本,只不过这次看的不是那些银两数字,反而是看起了云顶商行经营的货品类目,然后十分自然地扯过话题。
“舅舅,这几日我让春桃在京城当中转了一圈,现下铺子也有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说咱们的云顶商行该卖些什么好呢?”铺子和银子都不是问题,既然要在京城扎根,那么自然得有独道的东西才对。
“论珠钗头面,京城有荣宝斋,论绫罗绸缎,也有天衣阁。”顾若清认真地翻着账本,仔细的看那些货物,寻思着要卖的东西。
“在这京城之中,没有比那些京城贵女再好赚的银子了。”叶彦并不打算像以前一样插手,京城的云顶商行,在他看来,既然要成为顾若清的手中的筹码,那么顾若清自然也要对云顶商行的事情上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