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碧痕喜极而泣,伸出袖子抹着眼泪,似乎是因为忌惮顾若清的存在,不敢露出太多的喜色。顾若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既然是跟着侧妃从白府里出来的,便由你去白府报个信儿吧。”
做完这些,顾若清伸出手搭在了春桃的手臂上,眉目冷冽,“揽芳居中人多眼杂,本宫便先走了,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好白侧妃,不能出现一丝闪失。”
“是。”众宫人点头称是,目送着顾若清离开。
“小姐,她怎么会有孕,她怎么能有孕?”春桃又急又气,竟红了眼睛,“倘若,倘若这事情是真的,那小姐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便怎么办。”顾若清看起来十分冷静,但实则内心也是一团乱麻。她嫁进东宫不过三个月,可是白婉儿却已经陪了萧景睿整整三年。倘若萧景睿不爱自己,哪怕再心痛,她也可以站在旁边,看着萧景睿同白婉儿恩爱生子。可是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一点一点在萧景睿的怀中沉沦,而在两人情浓的关键时刻,白婉儿竟然有了身孕。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毓庆阁,每走一步只觉得心便更痛一分,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是愿意同别的女人想自己的丈夫的。更何况,萧景睿对她而言并不仅仅是丈夫,更是所爱之人。倘若萧景睿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是会想起昔日他同白婉儿的恩爱时光,然后在自己和白婉儿两人之中犹豫不决吗?顾若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日后的场景。她答应过萧景睿,要替他守好东宫,那么自己在这个时候便一点错也不可以出。
“娘娘”还没走到毓庆阁,来宝便也匆匆的赶了过来,看见顾若清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心中一沉。
“来公公,东宫之中,你资历最深。揽芳居白侧妃有孕,这是东宫的喜事,自然也要向宫中报喜,烦请公公派人去宫中走一趟。”顾若清没有停下脚步,转头朝来宝吩咐道。
来宝自然点头称是,他又看了一眼顾若清的神色,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
自家殿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心人,却又好巧不巧碰上白侧妃有孕。这个孩子生下来,白侧妃的地位水涨船高,在东宫中也就有了话语权,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顾若清和萧景睿之间,也绝对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了。
此刻的未央宫中,周云生站在皇后的身边,轻轻的为她揉着额角。
“去兖州报信的人,安排好了?”皇后半睁开眼睛,虽然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保养得当,依旧明丽动人。
“照梁王和娘娘的吩咐,安排好了。梁王殿下那边出手,娘娘尽管放心。”周云生知道皇后娘娘最看重她这个儿子,因此也是不断的在她面前说着梁王的好。
“皇嗣乃是大事,白侧妃有孕的消息由宫中传递出去,火漆密封送到太子殿下手中。只不过,那封信笺上所写的除了白侧妃有孕,还有太子妃谋害皇嗣宗人府收押的消息。梁王殿下走前,已经交代过奴才了。”周永生收了手,给皇后递上一盏温热的茶。“若白侧妃的话当真可信,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根深重,听到这个消息,咱们的那位太子殿下,不知道会不会着急的从兖州赶回来?”
“戏台已然搭起,便看那位太子殿下如何选择了。”皇后推开那盏递到面前的茶,站起身来。“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本宫亲自到太和殿上走一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下落不明
半个京城都因为白婉儿有孕的消息炸开了锅,连带太和殿中的皇帝都亲自赐了不少东西,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萧景睿对此并不知情,他坐在兖州刺史府中,看着下方跪着端正的胡逑郑,只觉得兖州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刺史大人,从太子殿下和本王进刺史府开始,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但跪着不说并不能解决问题,倘若你将事情坦白,本王或许可以考虑饶过你一命。”萧景崇坐在旁边,玄色的亲王服显得他整个人贵气十足,他的眉眼与叶楣十分相像,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玩味和冷漠。
“回梁王殿下的话,草民要说的,都在卷宗之中了。”胡逑郑面色冷淡,并没有因为萧景崇梁王的身份,便态度热络一些。
“卷宗之中,大人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朝廷下发的赈灾银两和粮食去了哪里?!”萧景崇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一个胡逑郑,你便是如此做官的吗?你手下的百姓因为天灾家破人亡,易子而食,而你甚至连赈灾银两和粮食都管不住,任凭兖州灾民暴动,动摇国本。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本王现在就能拿了你的脑袋!”
“来呀!给本王将这个胡逑郑拖出去,斩首示众!”萧景崇站起来,打算快刀斩乱麻,而旁边的人似乎早得了他的指示,就要上前拿住胡逑郑的肩膀。
“景崇,何必如此动怒。”坐在上首的萧景睿将手中的卷宗丢到了桌面上,懒散的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就是这样自然的姿态,让下面的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一时间竟然止住了动作。
“皇兄,弟弟知道这个胡逑郑是文国公的学生,可是皇兄也不能因此而心软啊。”萧景崇就等着他开口呢,连忙转过头来朝着萧景睿劝慰道,“这个胡逑郑,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对朝廷赈灾的银两去向一问三不知。本王看,一定是他和手下那些官员自己私吞了,眼见着灾民起义,觉得这事情压不住,干脆便破罐子破摔,死了便一了百了。皇兄这是为民请命,处置了这个贪官,想必文国公也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