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咴”地嘶叫一声,眨眼间便将两人甩在了身后。
眼瞧着那支羽箭愈来愈近,沈清漪不免得意,转头对两人笑道:“这魁首,妹妹可就首当其冲了!”
谁知就在她即将踏马取箭之时,却忽从迎香阁二楼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羽箭随手摘下,紧接着便有人撩开了临街遮阳所用的月影香兰纱帐。
那是一个极为年轻清俊的青年。
他白袍蓝衫,长发半束,领口慵懒地微敞,清秀的耳朵上有一个细细的耳孔,迷离的凤眼略带困倦,应当是刚刚才睡醒。
他神情冷傲地撑着纱帐抬着下巴,眼珠却极自然地向下看,盯着驾马而来的三人,下垮的嘴角总是带着三分嘲讽一般。
他将方才摘下的那只羽箭搁在手中旋转把玩,垂下的眸子淡淡扫视过沈家兄妹,最后不着痕迹地落在了袁晚宁的脸上。
他凝视了袁晚宁片刻,目光在袁晚宁牵着马的手上流连了片刻,那讨人嫌的下垮嘴角忽然就向上微扬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从前不知何意,我今儿倒算是见着了。”
他的声音亦跟人一般清冷孤寂,唯有一双望着袁晚宁的眼中带着炙热,却不像是爱慕,倒像是一种审视,令人着实不甚舒服。
袁晚宁扬起眉毛。
她直言:“劳烦刘公子将羽箭还予我。”
刘慕之闻言不由颇为惊讶。
“姑娘怎知……我姓刘?”
袁晚宁道:“你管我如何知晓?还请公子将羽箭还给我。”
刘慕之笑道:“也罢!佳人有令,本公子还真是不敢不从。”
他说着便毫不客气地将羽箭向下一抛,袁晚宁一夹马肚子,胯下骏马便冲将了出去,她伸出手去,将羽箭不偏不倚地接在手中。
羽箭如长了眼睛一般在她掌心利落一转,接着便利落地收入了箭筒之中。
袁晚宁也不客气:“本姑娘如今已有婚约在身,还请刘公子避嫌些,莫要自惹难堪。”
刘慕之略略惊愕。
“婚约?”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便瞥向了袁晚宁身后的沈经年,接着目光又慢慢落回了袁晚宁的身上,眼中已带了些显而易见的叹息。
目睹了刘慕之眼神变化的沈经年:“……”
这表情什么意思!
他不屑地唾了一口,一旁的沈清漪也是满脸不爽。
她可是连绥元帝都要称赞一句芙蓉一笑的姑娘,她的哥哥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俊美公子,这眼神如此轻蔑,是膈应谁呢?
她自然也看得出那刘慕之对袁晚宁的意思,便故意大声道:“嫂子,看来今日是你拔得头筹,这时辰不早了,咱们若是比梁王晚到围场,可就太无礼了!”
袁晚宁道:“自然如此,我可不愿被旁人打扰了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