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清漪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时,那只小鹿的角已近在咫尺,几乎要将她的眼珠戳破!
沈清漪吓得呼吸一滞。
然而她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鹿的角朝着她扎来——
关键时刻,忽有一只匕首凭空扎来,又快又准地刺在小鹿的脖子处。
小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却是徒劳,狼狈地倒在地上痛得蹬着蹄子呜咽。
大片的血喷洒在沈清漪的脸上,又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沈清漪吓得浑身一僵,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自己正紧紧地抓着一个人的手臂,而头顶上不知何时已没了落雨。
抬起头来,便能看到一把撑开的纸伞正罩在她的头顶。
拿着纸伞的手好似由一块白玉精雕细刻而出,指尖修剪的干净平整,手指清冷修长,骨节分明,上面布着一层薄茧,很显然是一只属于男子的手。
沈清漪脸颊一红,连忙想要挣脱对方,却反而被一把禁锢怀中。
沈清漪惊愕地抬头,正同楚峥越对视一处。
还未曾完全褪去青涩绽放光彩的俊美公子垂着一双眼,望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讽刺,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沈清漪定定地望着他,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前世。
她鬼使神差地冲口而出:“临江王……”
楚峥越眉头一皱。
“你叫我什么?”
他问。
沈清漪如梦初醒。
她推开楚峥越向后退了两步,低头俯身道:“世子爷,小女子失礼了。”
眼前那打湿的衣摆随着那双被水洇湿的鞋子一步步来到自己面前而一动一动,接着,眼前便是一暗。
一只带着鹿血腥气的手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少女的肌肤润如上等绸缎,滑腻温润,更衬他带着薄茧的指尖糙如砂砾。
青年温声。
“你失了什么礼?”
沈清漪没有立刻回答。
手上忽然一热。
楚峥越蹙眉,正见手上滚落了两滴眼泪。
耳畔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楚峥越微怔。
他缩回手,皱眉道:“我又未曾打骂你,更未曾轻薄于你,你哭什么?”
沈清漪抹去两腮泪水,道:“方才我与楚峥宜的对话,想来你已听到了吧?”
“……”
楚峥越没有吭声。
雨滴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如铁锅炒豆,将此刻的气氛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