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了这话,便唯剩哑口无言。
这只耳挂便就这样年年挂在沈经年的耳上,无论春夏秋冬,都未曾摘下来过。
可现在,耳挂终于是摘下来了,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沈清漪闭上双目,泪如滚珠一般,大颗大颗地晕开了手中的耳挂。
耳畔不知何时已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张头领急匆匆地带了一帮子侍卫前来,沿岸搜寻的,下水找寻密密麻麻一波又一波,沈清漪却只是怔怔地跪坐在地,救命稻草一般地握着手中的耳挂,耳朵嗡嗡地鸣叫着,耳畔不时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她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人来人往间,有人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沈清漪吓得骤然一瑟缩,抬起头来,正同楚峥越对视到一处。
楚峥越没有出声,只是握紧她的手掌。
大手传来温热的气息,在她冰凉的手指上格外炙热。
正从前世那般……
她的心,略略平复了些许。
楚峥宜见了她这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也不由皱了皱眉,许是楚家男儿一向敬重女子的家教太过深入人心,此刻的楚峥宜面上便唯剩怒意。
究竟是何等混蛋之人,竟三番两次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过不去,甚至于不惜伤害无辜之人?!
他猛然握紧手掌。
这两日发生之事在脑中一一略过。
眼中灵光闪过。
他终于明白,那刺客究竟为何要独独针对沈清漪一人了!
那人既然不想让沈清漪做楚峥越的妻子,他倒偏要让沈清漪嫁进门来。
他倒不信,他兄长看上的人,有旁人能够出手拆散!
而与此同时,一个侍卫忽然惊喜地从水底探出头来。
他甩了甩湿淋淋的长发,呼了一大口空气,胡乱抹了把脸才站起身来,道:“沈二公子找到了!”
虚惊一场
沈清漪猛地抬起头来。
她抓着楚峥越的手站起身来,顾不得向楚峥越道谢便跑向了河岸边。
楚峥越望着她的背影,察觉到了手指上略带的黏腻。
他下意识地捻了捻。
血腥气带着泪水的咸混合一处,还沾着少女指尖独有的脂粉香……
心莫名涌起异样。
他不自觉地想起前日里少女抱着双膝,蜷缩在他伞下的一方天地之中的画面。
少女清丽如烟,那一刻的她能够倚靠之人唯有他一个。
他那一刻竟荒唐的觉得,眼前的少女若是他不紧紧抓住,只怕便会消散风中。
从前一向只觉得这丫头不惜扮作侍女入府,甚至不顾名声投怀送抱,必然是个轻浮女子。
可她却又堂而皇之,心安理得地顺走了他的令牌,甚至于胆大包天到教唆他借孟敕之事诬陷梁王。
楚峥宜说她像一株罂粟花,美艳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