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眼眶红红的,都快要哭了,她上前道:“我们在门口等了一日,派去的马车也未迎着姑娘,更不见姑娘的踪影,原以为是跟着您出去放心些,便未曾跟夫人说这事儿,却不想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带着哭腔:“这么晚了,姑娘一个女儿家,能去哪啊?”
别说沈经年,就是他肩头睡得正香的楚峥阳一听这话都醒了。
楚峥阳狠狠甩了甩头发,从袖中掏出一块香帕递到流萤手中,一向含情脉脉的桃花目专注地盯着流萤,道:“流萤姑娘,你先别哭。”
流萤在宫宴时是见过他的,虽觉得此人轻浮油滑,但因着她信沈清漪,沈清漪对楚峥越分外注目,因此她便也信得过眼前这形容昳丽的少年。
她抓着那香帕,却没立刻松开,道:“您是楚三爷吧?我们家姑娘一向对世子爷用情至深,看在世子爷的份上,还望您帮我们寻回我们姑娘!”
听了这话,楚峥阳不由有些心虚地瞟了身后脸色有些阴鹜的沈经年,接着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板着脸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沈清漪身份尊贵,狡黠如刘慕之怎会堂而皇之将她劫走绑走。
智多近妖的楚峥阳又怎会猜不出沈清漪是被见色起意的周繁劫走?
因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叮嘱轻罗留在府中莫要惊动旁人,只说沈清漪留在了袁晚宁家中做客,又让流萤去给袁晚宁捎口信帮忙兜底莫要露馅儿,自己则与沈经年骑了快马,快速折返了临江王府。
而就在他们赶到王府之时,刘慕之也收到了周繁递来的信笺。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折起来后不由冷笑一声。
“倒是没成想,这沈清漪到底落在了周繁的手里。”
亲信漠然拱手。
“公子可要回信?”
刘慕之闻言嗤笑一声。
“回信?周繁也配?”
他的指尖一松,信的一角飘飘忽忽地便落在了油灯的火苗上。
凶煞的火苗很快将信纸吞没。
“沈清漪的皮相甚好,周繁既误会了她就是我送给他的美人,那就当是做个顺水人情,等周繁玩腻了,想来也就杀了,我又何必理会?”
示忠
亲信微微一顿,道:“明白了。”
他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关上槅扇,他的眼中略略闪过犹豫,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身回了住处。
有打着哈欠的小厮被唤来。
亲信手中握着一封信,声音平静。
“二公子吩咐,将这封信连夜送到玄武山,不得有误。”
小厮本是没精打采,闻言便是微怔,接着也不困了,点了点头便离开。
亲信冷笑一声,进了屋。
小厮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道:“对了,九爷,这信……”
他话没说完,却正正目睹了那刚关上的门缝后赫然放着一个正烧着纸钱的火盆。
火光映得飞舞的纸钱,将亲信的脸照得分外狰狞。
他闻言,抬起头来,无甚神采的双目仿佛两个能够将人吸入其中的黑洞!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