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都没有一人前来。
白清影不觉得镇国公府的人会来送她,他们这会儿估计还正焦头烂额呢,便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
她旁边的萧鸿雁则时不时地朝城门眺望,仿佛在期待着谁的到来。
看这模样,却也不像是在期待她那位皇兄。
白清影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击碎她最后一丝期待,“别看了,谋反是重罪,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送行。”
萧鸿雁咬了咬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该来的。”
白清影不知道萧鸿雁口中的人是谁,但不管是谁,今日都不会出现。
官差没有再等,驱赶所有人上路。
粗长的鞭子抽在地上,出响亮的声音,荡起层层尘土,纵有万般不愿,一众人也不得不就此出。
……
大周皇宫。
萧柏泉听着内侍描述百姓为宁王请命的场景,气得将手边的茶盏砸到地上。
砰的一声响,白玉茶盏落地,被摔得粉碎。
“朕原本还想留他一命,他却连流放都不老实,竟蛊惑百姓为他说话?朕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弟弟!”
内侍劝道:“陛下莫要动气,莫要气坏身子。北疆苦寒,距离京城又远,宁王再如何也掀不起波浪。”
萧柏泉冷笑一声,语气尖锐:“他在北疆带兵打仗多年,说不准那边还有他的势力。既如此,他的命不能留了。派影卫去,在流放途中,悄无声息地取宁王性命!”
“是。”
萧柏泉双拳紧握,此刻,他对萧逸舟的厌恶到达顶点。
分明他才是长子,父皇眼里却只有萧逸舟。
若不是父皇病故的时候萧逸舟还在外面带兵打仗,只怕是皇位就要落在他手里!
萧逸舟必须死,多活着一日,他便不能心安。
至于萧柏泉口中所说的本想放过宁王,也只是个托词罢了,他对宁王恨之入骨,断不会饶过他。
……
北疆距离京城三千里,要在两个月内赶到,每日至少要走五十里。
做惯了粗活的下人还好说,富贵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简直是折磨。
因此不过是走出数里路,就有女眷因体力不支而昏倒。
官差不会背人,就让他们的家人来背,总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都必须按时赶到。
天气炎热,再加上官差们的频频催促,队伍又庞大,不会停下来等人,队伍里不断传出啜泣声哀嚎声。
这还只是第一天,后面还要走两个月的路,白清影不由怀疑,她当真能护着萧逸舟安全到达吗?
上午在官差们的催促下,才走了十几里路,眼瞧着午时都要过了,暑气正毒着,队伍里又频频有人昏倒,官差们才允许一众人停下来休息。
一人半碗水和一个硬邦邦能砸核桃的窝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