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如心想,我倒倾向于江煊是看在你的份上,不管行不行都要上。反正质量超过你那份海报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她看清楚一点,程梦真是真的没有把她跟江煊往那方面想,情况更像是江煊单方面有意。
比起在看起来很不错的江煊和已经露出马脚的顾思伍间选一个,陈诗如更希望她不要被牵扯进复杂的弯弯绕绕中耗损精神,只需要安安心心、高高兴兴玩自己喜欢的音乐。
“你刚刚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陈诗如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我估计你都没有听见,‘嘭’的一声,我都要被吓死了。”
程梦真也摸了摸鼻梁:“就鼻子有点疼。”她想安慰陈诗如,下意识跑点火车,“现在不疼了,有大佬发达的胸肌垫着——”
说实话,江煊的穿衣风格向来保守,也就夏天穿短袖的时候能一窥手臂线条。
然后程梦真就不由自主联想到他穿得像个死宅。可是,尽管格子衬衫在身,称江煊一声潮男依旧不为过,因为硬件条件太优越。
楼梯上的脚步声微微一滞。
程梦真飞速改口,再次发好人卡:“……我的意思是,大佬人挺好的。”
脚步声继续,露出男性的身影。
“天气还很冷,先喝点热的将就一下。”江煊将酒杯挨个放在桌上,弯腰时下垂的睫毛让离得最近的程梦真忍不住看好几眼。
这个角度看,感觉会有十个无辜的吉他手在他眨眼的时候被扇死。
程梦真严峻地想。
“我听老板说redy的贝斯手喜欢咖啡的味道,对咖啡因的耐受度也很强。”
刘文浩高兴地接过:“谢谢,我很喜欢爱尔兰咖啡。”
“这是陈小姐的养生茶,我看老板在泡金银花,所以让那位alex加了点。”
陈诗如品了一口:“喝下去暖洋洋的。谢谢学长。”
最后轮到程梦真,江煊只是将那杯格外眼熟的热托蒂端到桌上:“这是给raye的。之前你跟我说过,这个对身体好。”
“之前”是什么时候?陈诗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也只有刘文浩傻人有傻福,喝得起劲,被主唱扔了一包零食下酒,不至于微醺得太快。
程梦真接过酒杯,同时道谢。
虽然江煊说的话没毛病,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是不要多话为好。
大佬,要不你也转职吧
由于胡乐军搬家前把地下室的设备全都拿了个干净,里面不乏当初成员凑钱买或者以礼物形式赠送的配件,目前囊中羞涩的程梦真只得先在二手平台挑选。
要找一个水平高的键盘手一点都不容易,程梦真都能想象得到。键盘手在乐队中并不显眼,能否发挥水平取决于整个乐队的style,但程梦真作曲风格多样,有些歌可以将就一个水平不高的键盘手用,却决不能缺少这样一个丰富编曲和试听体验的人物。
要是没有招到,肯定都去当三流吉他手和二流主唱了。毕竟乐队的歧视链就差写在脑门上,有一套超符合市场取向的规则。
连程梦真自己都是因为电吉他最帅,所以才最爱好、也在天赋的加持下最精通。
靠。
练习时间的地下室稍显燥热,江煊在进入办公时间前脱下外套,仅以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示人,在笔记本前戴上耳机犹如老僧入定。
良好的隔音效果无法完全过滤各种音色的乐曲,毕竟他们近在咫尺——而他向来依赖自制力,宁愿自我迁就,毕竟坐在这里的机会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如果没有遭遇一记少年心性的突袭,江煊大概可以很快进入状态。
“大佬,你钢琴怎么样?”程梦真出现在他右侧。
墨绿色的针织开衫,棕色的领口以不似乐队成员的严谨态度,整整齐齐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在她身上总能够找到两种颜色及以上,却又和谐地融入主流。
比起绝对地跳脱和叛逆,她很有主意地采用一种善良而中庸的方式硬核地玩乐队。
江煊摘下耳机,转过头,语意轻快:“你要病急乱投医吗?”
她撇嘴,“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我在争取所有可以争取的人。不少键盘手都是从古典钢琴慢慢转过来的——”
江煊当然知道。“如果有设备的话,我可以试试。”少女的视线很灵巧地往电脑屏幕上飘,他便将笔记本转过去,露出的正是刚开工不久的ps界面,“raye,你有什么意见吗?”
江煊好像比程梦真自己还信任她。
“我哪里能有意见啊,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做出来的,特别丑。”程梦真甩了甩手,高强度的练习让她需要时不时停下来休息。
只要没到极限,程梦真就会坚持下去。
但她的确很好奇,还想使点坏心思迫害一下老板。“大佬,你都已经研二下了,我怎么感觉你比上学期还要闲。”
江煊轻轻瞥了一眼,心里隐约叹息。
——她好像根本没意识到。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上学期还没有相熟,甚至像这样无所事事地共处一室,所以给了她终日忙碌的印象?
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就好像变成“朋友”后,那些陌生的、需要试探的时间都因为亲近感变成了不清不楚的预谋。
于是理所当然的,程梦真注意到江煊未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光,甚至考虑起他在做什么——肯定是科研吧,一定是。
“虽然娱乐活动相比人文社科类的研究生要单调一些,但我也会想办法放松,不是一直都在做学术。”
尽管有时候会为了娱乐通宵。其中的原理就像为了身体健康熬夜健身,缺少的时间需要高效率地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