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最是孝顺。继后死了,他肯这样委曲求全,怕是恨到了极致。」
李枕微微蹙眉:「可是…不管怎么说,继后担着恶名,且端王府大势已去,他不求全,还能做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端王性子莽撞,自来张扬。他肯这样做,定是有更深的谋划。只是我还想不到…他要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一路上,我没有再说话,李枕也安静得坐在那儿,默不作声。
继后的死令我十分不安。
我总觉得这京都城内,浮在表面的风平浪静就要被层层骇浪掀开。在这权位漩涡中苦苦挣扎的每一个人,都将被汹涌波涛吞噬,注定无法逃脱。
我与李枕回到府上的时候,顾容外出已经回来。他命人做了一桌子菜,说要好好庆贺一番。
「庆贺什么?」我问。
李枕看着一桌子的菜,哭笑不得:
「继后虽然死了,可端王府还没有彻底消失在京都城。这一路我都在想,我觉得阿簪说得对,端王不会善罢甘休。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咱是…庆贺什么?」
顾容笑了起来:「自是有值得庆贺的事。今日豹子带回了消息,我去见了一个人。下定了些决心,也想明白了一些事。鹿死谁手,恐怕,很快见分晓。」
李枕歪头看着顾容,眯起眼睛作打量状:
「继后死了,你好像很高兴啊。」
「哦?是么?」顾容吃了一口蘑菇,「嗯」了一声儿,似乎是在回味。回味着回味着,又笑道:
「可说起来,最高兴的,应该是静王吧。」
顾容声音清淡,眼角微动,露出一抹怪异神色。
「什么?」我与李枕皆不明所以。
「这关静王什么事?」李枕问道。
顾容弯月一般的眼睛透着幽光,看了眼李枕,又看了一眼我,说道:
「我本派豹子去查太子…啊不,现在是誉王了,誉王与端王在京城私设赌坊一事…可」
「私设赌坊?!」李枕忽然打断了顾容的话,满心都去想那赌坊的事儿了。只听他怒道:
「自三十年前平窑坊之乱,先皇便全国范围内禁止私设赌坊。所有赌坊皆由官府管辖,盈利尽归国有。更曾有令,私设赌坊者,无论百姓、高官或是皇亲贵胄,斩立决。他们怎么敢?!」
李枕十分激动,激动到眼珠子快要掉进酒杯里。
顾容试图安抚激动的李枕:
「好了好了好了…这不是重点!」
顾容暗中调查赌坊的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