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七八两银子。你可真厉害啊!」
「啊…?」顾容挠了挠鼻尖儿,支吾了好一会儿,忽然偏过头看着李枕道:「李枕啊,你不是说…有一新画要给我瞧瞧么…」
李枕吃得正香,嘲讽得笑了:
「突然提什么…」
李枕话说一半,顾容大笑,拍了拍李枕的手:
「别磨叽了,走啊。」
「大半夜的,你看什…」
李枕话又说一半,忽然好似抽了筋儿,哦呦一声儿,身子一拧,脖子一抻。
我知道顾容一定踩他脚了。
看着面露慈祥微笑的我,李枕终于明白过来。只见他腾然起身,利落道:
「阿簪,我俩去赏花了。再见。」
说罢,他俩勾肩搭背,就像两个木偶一样并排离开了,眼瞧着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门去。
站在门边,看着他俩狼狈为奸的背影,我依稀听见,不远处,顾容咬牙切齿,低声儿质问着李枕:
「赏什么花儿啊…是画儿啊!!你是个傻子么李枕?!!!」
自打端王府暗中宣战,顾容与李枕从婆若城归来,我们似乎就没了空闲。
白日里装作若无其事,夜里不是想着如何算计别人,就是想着如何才能不被别人算计。
日子恍恍惚惚就过了月余。这期间,李枕托顾容回了趟景安侯府。请景安侯出面作保,设了个局,让陆笙以为云王府和景安侯府尽归誉王麾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帮誉王夺回太子位,顺利登基。并允诺,誉王会扶陆氏女为正妃,日后的皇后也只会姓陆。
时,陆笙问:「为何是誉王,而不是云王。」
景安侯答:「誉王李兴之母乃圣上发妻,故皇后赵氏。李兴贵为圣上之嫡长子,乃是天下正统。」
想起我们正谋划的一切,这话听着略微滑稽了。然却真像是从景安侯口中说出来的。毕竟世人眼里的景安侯忠正且古板,相当不懂变通。
其实景安侯虽瞧着是老老实实,可心眼儿一点儿不少,只是世人看不透罢了。若非如此,圣上当年也不会那样轻易被糊弄过去。
而今这理由虽说听着牵强,却与景安侯的正义之光莫名契合。于是,因有景安侯府出面,陆笙被被说服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为何一定要叫景安侯出面,说来也是既奇怪又有趣。昔日,陆笙与老景安侯最不对付,丞相府与景安侯府过去几十年好似势同水火。然真正能让陆笙瞧上一眼的,这辈子恐怕也就只有老景安侯一个人。因而也就只有景安侯府的登门拜访能让陆笙听进心里去。
这事儿,前前后后拖了少说十日。
如今闻讯,陆笙话里话外,终是同意了。
晚膳时候,我默默啃着红烧猪蹄儿,李枕与顾容还在部署着第二日的计划,想着去登门誉王府,说清布局之事。
毕竟李兴被登基的事儿,他自己还不知道。
时李枕只怕顾容是一腔孤勇,问道:
「你为何觉得誉王会站在我们这边?骗陆笙,于他而言又能有什么好处?」
顾容夹了口绿叶菜,先是咂了咂嘴:「油放多了…」
说着,嫌弃得放下筷子,并道:
「李兴自从被废,被圣上冷落已久,难有翻身之日。以他现今的境况,凭什么跟你和静王争?便是端王,若求回了陆家这个靠山,都足够他李兴望尘莫及。鹿死谁手,都不会死在他李兴的手里。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选择么?储君之位呼之欲出,他难道不忧心自己的未来么?如此立功的好时机,想必他不会错过。」
我含糊「嗯」了一声儿,说道:
「指认端王,他倒是立头功。但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他怎么把自己摘出去?第二个,他也没机会当太子了,平白立这功,有啥用?单单是为了讨好李枕么?」
李枕点了点头:
「阿簪说得对,若誉王必须选一个兄弟倚靠,他为何不选静王?他凭什么同我们合作?」
彼时李枕一句话,我一口绿叶菜差点噎在嗓子眼儿处,要了我的小命儿。
「我说这绿叶菜太油了吧!黏黏腻腻,你还非要吃,噎着了吧?该!」
顾容蹙眉,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使劲儿敲着我的后背,怕不是想给我敲死。过了一会儿,绿叶菜是敲下去了,我也被锤得咳嗽不止。
平白我是不会噎着的。我噎着,不过是因为李枕的话忽然勾起了我少时的一些回忆。
彼时,我喘着粗气,眼睛咳得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嘴巴却坚持着说道:
「因为…咳咳咳…额…咳咳…因为他…他不信静王。」
在我的记忆中,少年时的静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与兄弟们并不亲近,哪怕只是维持表面上的交好,他都不屑。他也没什么朋友,确切来说,一个也没有。
若定要说出一个勉强过得去的,恐怕就是我了。虽说是我厚着脸皮硬凑过去的,然走动也比旁的人多了太多。
有一年,春色正好,艳桃十里,我强拉着他去东郊放纸鸢。时,我小心翼翼得拉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