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林沉玉重复了三四遍,跟说?顺口溜一样。
顾盼生打个哈欠,开始捧哏:“然?后呢?”
这鬼打墙一样的故事,他听的多了去了。
他心里嗤笑,嘴上却?表现出好奇的模样了,就这样一直听着小和尚和老和尚的循环,他的心也绕进去了,晕晕乎乎了起来,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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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着身子朝着林沉玉这边,把手搁在床边,微微垂下。
他手生的美,指节修长白嫩如初生玉竹,自?然?垂下时指节微弯,看不见什么皱纹,那指尖下边的弧度如弦月美好,指尖微红,更增一点韵味。
好似佛手低垂,遍撒甘霖。
林沉玉看着那手,心有些痒痒。她喜欢好看的手。就躺下地?上,轻轻的碰了碰顾盼生的手。
她的手虽也修长好看,到底饱经风霜,手指起了茧,刺到了顾盼生,他的手微微一颤。整个人好似有些苏醒了过?来。
林沉玉自?觉做了坏事,有些心虚,打算收手回去。
下一瞬,她的指尖就被人倒贴过?来,紧紧勾住了。
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手勾着手,莫名的生出些温馨来。
顾盼生仿佛攥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撒手,他已然?睡的深沉,林沉玉总算体会?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费了点劲,才挣脱了顾盼生的手,再也不敢靠近了。
这孩子睡觉也奇怪的很,她想着,也入睡了。
没?人看见,顾盼生熟睡的眉眼变了。他眉梢压低,嘴角也垂了下去,这侧脸被微暗灯火一映,看着有些凄凉。
就好像梦里的他,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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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月初一,倒是风和日丽了起来,大清早便听见楼下喧嚣,似是有人来串门?拜年?。
林沉玉难得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起来,顾盼生已然?准备好了洗漱的水并羹汤,等着她起来。林沉玉打个哈欠,洗漱用饭,才精神过?来。
今日难得有空,她决定带顾盼生去溜达。
藩人巷,顾名思义?便是藩人聚集在一处形成的巷落,前巷多是他们聚群开设的店铺,以香料店居多,后巷多为他们的居所,巷子尽头是蕃长居所,鲤城藩人众多,管理也严格些,大事小事都经过?藩长的手,即使是正月初一,门?都是大敞开着,以备万一。
林沉玉颇为无聊,顾盼生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起来,他认真辨认着香料,和金发碧眼的老板开口买了好些。
“买那些东西做什么?”
“给师父烧饭用,我们要?做十几日的船,我买些蔬果搬到船上,每日烧给师父吃。”
顾盼生是打定主意要?讨好她的,事事都亲力?亲为,为的就是让林沉玉更偏爱他,林沉玉只?道他尊师重道,颇为欣慰。
终于有一点做师父的痛快感了!
两个人拐了个弯,顾盼生瞧见前面的菜市,稀拉拉有几个老人还在卖菜,他眼睛一亮:“师父,我去买点菜来,您去茶楼等我,歇一歇。”
不知为什么,他看见菜市就下意识觉得,师父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裳,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也不去细想。
林沉玉点点头,她也有些口干,接过?来顾盼生买的一大包香料,拐进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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