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抿了唇,沉默不语。
她正要说话,却又被胸口痒意逼得侧过脸,闷咳出一大口血。
“小贱蹄子!别以为攀了个高枝,我就不敢招惹你了……那谢含之可是害死你阿爹的人,你都敢去巴结,我们谢家没有你这样没骨气的贱人!”
二太太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都被抓出血痕,发髻散乱。
一见到宋矜,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甩下来。
“你们怕谢敛?”
宋矜眸色清冷,看得二太太一怔,嚣张气焰都消停了不少。
但很快,她再次冷笑,张嘴要骂脏话。
宋矜却往前走了一步,逼得二太太踉跄倒退。她仍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一直藏在袖子里的银簪抵住二太太的喉咙,“你们怕陈子重,怕谢敛,就是不怕我阿爹的在天之灵?”
二太太哆嗦着,梗着脖子不敢动。
任谁都没想到,宋矜这个病秧子发起疯来,连人都敢杀了。
四周安静得可怕。
停在墙边的马车有了动静,有人抬手挽起半截帘子,嗓音徐徐,“本官今日,恐怕真要当一当什么劳什子的高枝了。”
第7章汴城雨(七)
二太太愣在原地,狠狠哆嗦了一下。
谢敛怎么会在这里?!
饶是她再粗鄙,也听说过谢敛。不只是官宦人家议论,就连茶楼酒肆,也绘声绘色提及,谢敛如何独掌刑部大权,翻云覆雨。
何况……
当初的宋敬衍,何等的风光?
就是因为他的一纸弹劾,宋家便落得如此地步!
冰冷的簪棍抵住滚烫的喉间,脉搏随着心脏跳动,二太太在谢敛冷肃的目光下,几乎无法呼吸。她说不出是悔,还是怕,只觉得四肢百骸发冷。
只要谢敛想,宋家其余人的死活,不过是他抬抬手指的事儿。
这样的大人物。
别说是她,换成她家里那位也应付不了。
“谢……谢大人?”二太太只能惨白着脸,挤出笑脸道,“妾身这是,和沅娘开玩笑呢。沅娘,沅娘你说……是吧?”
宋矜微笑,眸色微讽。
谢敛甚至没看她。
二太太僵在原地,不知道谢敛信了没有,却又不敢凑上去。
青年如松如鹤,交代身后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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