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多笑,好歹也别怕旁人给你簪花呀。”
她弯着细细的眉眼笑,眼角有笑出来的泪花,晨光下透着清透的光彩。
谢敛知道,她在说秦念给他簪花那?次。
他不爱风流,也不簪花。
此时本该正色,将这件事揭过去?。
但眼前的女郎笑得太明媚了些,谢敛瞧着她笑了片刻,只是低眉笑了下,语气似轻责又似是无奈,“沅娘。”
宋矜轻哦了声,又说:“好吧。”
谢敛瞧她,她倒委屈。
但宋矜仍旧含着笑,看着谢敛。
他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眉眼间是含着笑意?的,只是这笑很浅。哪怕如此,却也如冰销雪霁时,一缕清冽动人的天光。
其?实哪怕谢敛不笑、不簪花。
也自?有风度。
但她不想告诉谢敛。
谢敛倒也没生气,他对她一如既往地?包容。
借着菱花镜子,握住她乌黑发丝的手苍白修长,平日都是握笔研磨。此时那?梳子蘸刨花水,染上一层清甜的荔枝香,混杂着极淡的墨香。
她垂下眼,不做声。
谢敛很快为她梳好头发,径直取下那?支蜻蜓钗,为她簪上。
颤枝微晃,玉做的蜻蜓如同振翅,活了似的。
宋矜蓦然想起那?个梦境。
梦里的她年少时见过谢敛。
她发髻间停着只蜻蜓,年少的谢敛当?真抬手,为她暂且留住蜻蜓。在梦里有些不谙世事的快乐,此时想起来,她心情却有些复杂。
谢敛年少失怙,
她若是当?真那?么早就认识他,就好了。
“好了。”谢敛为她插了簪子,竟有些熟稔的利落,又交代,“先喝了粥,今日先不要出来吹风,我已经让田二郎帮忙请大夫去?了。”
宋矜点点头。
她确实有点发烧了,但应该不严重。
宋矜病惯了,没太把这当?回事儿。
反倒是想起那?个梦,觉得有些感伤,谢敛年少时必然很不容易。
谢敛见她蔫蔫的,越发有些担心。
饶是赴任岭南的官员,也多有因为水土不服,而死在任上的。而宋矜本就体弱多病,即便?是不犯病,都足够令人不安。
他略作思?忖,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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