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有些意外,看她。
女郎凑过来,小声和他说:“阿嬷可?气了,说我一路上时时与你待着,说我不理她。”
她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吹到他耳廓。
不仅痒,还带着熟悉的荔枝甜香。
他脊背有些僵,很清楚地感觉到,若是宋矜再靠近一点,两?人几乎就要有了肌肤接触。但她全无觉察,瞥了一眼屋外的蔡嬷嬷,继续说小话,“阿嬷唠叨了我一整天。”
谢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向?拙于言语,只觉得宋矜俏皮得很讨人喜欢。
“烧退了么?”他正色。
女郎只是笑,问他,“先生怎么也这么唠叨?”
谢敛有些拿她没办法。
他迟疑片刻,径直抬手要来探她的额头。然?而?他本?是试探的动?作,并未直接搭上去,只问道:“白日里……”
话音未落,女郎便往前靠了靠。
她很乖地仰起脸,任由他的手背搭上来,与平日怕人的样子截然?不同,像是只乖巧粘人的小动?物。
谢敛心口?有雨露滴落,眼睫微颤。
他探在她额头,暖意传来。
“我只是有点低烧,平日经常如此,不算大?事。”她耐心地与他解释,一面无意识打?了个呵欠,“就是精神不太好,还是不太舒服。”
谢敛垂眼不做声。
她只要一犯困,就变得格外粘人迷糊。
譬如此刻,几乎快要靠到了他怀里。
不知不觉间,他越来越习惯了宋矜的靠近,几乎本?能想到她。而?她也只对他放下戒心,不再是怯生生的模样,十?分依赖。
这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
谢敛心跳得很快,下意识想要唤醒犯困的宋矜。然?而?他本?能迟疑了片刻,屋内没有点灯,黑暗中肩头微沉,女郎的下颌骤然?搭在了上头。
她挣扎了一下,想起来。
谢敛的下颌骤然?被撞到,要出?口?的话再度咽下去。
扑面而?来的荔枝甜混杂着体温,细软的碎发扫过颈窝。黑暗中视觉消失,触觉变得十?分敏锐,他几乎能感觉到女郎柔软的唇瓣扫过下颚线,蜻蜓点水般荡开涟漪。
他心中愕然?,身体僵到发麻。
女郎却飞快醒了过来,一下子坐得笔直,结结巴巴道:“我……我……脑袋一沉,困得迷糊了一会。”
谢敛伸手去揉她的脑袋。
手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廓,女郎的耳朵尖烫得惊人。他的指尖也被燎了一下子,火星子仿佛骤然?蹿入心口?,霎时间烧灼开来。
“无妨。”他闭了眼。
其实她依赖他也没什么,他毕竟名义上是她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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