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鲁先先,对闫芳菲完全怀着一腔孺慕之情,在她眼中,早早离去的妈妈身上总带着一层圣洁的光环。但是现在经过艾红和齐斌的描述,闫芳菲的形象逐渐丰满:她的妈妈确实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无论是在事业还是在为人处世之中。但这种性格的人往往会对自己要求过高,从而变得痛苦。
是不是闫芳菲撑不下去了,才选择离开原来的生存环境,想要一个新的开始?或者,是老鲁背叛了婚姻,使得闫芳菲感到人生绝望,才带着年幼的鲁先先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出走吗?”鲁先先现在已经放开胆量,齐斌似乎很喜欢谈论闫芳菲,或许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与人畅快的说起闫芳菲的时刻。
他欲言又止,呷了一口咖啡,审慎的说:“这只是传言,你要知道,人们喜欢揣测,特别是对于芳菲这种引人瞩目的人来说,大家的焦点不自觉的会放到她身上。有人说是因为家庭……”
这话实在说不下去了,齐斌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女儿面前诋毁她的父亲。
“当然,这只是传言。”他又一次强调,并带着几分酸意说,“你爸爸英俊潇洒、前途无量,芳菲既有美满的婚姻,又有顺利的事业,很多人都眼热,有这种猜测也不足为奇。”
难道真的是老鲁?鲁先先当然知道老鲁长得不赖,就算现在这一把年纪,也不乏钦慕者,何况当年风华正茂?
就算是这样,她妈妈为什么会离世呢?
“她是生病去世的吗?”鲁先先层层递进的问到核心问题。
齐斌狐疑的看着她:“你也不知道?”
鲁先先只好点头。
齐斌爱莫能助的摇头:“我也不清楚。学校只是下了个通知,说闫芳菲老师不幸去世,既没有说原因,也没有说日期,就连追悼会都没有开。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跟她告别……”
肯定又是鲁从谦,一定是他隐瞒下来,鲁先先知道,他有这种能量。
“你知道我妈妈带我出走去了哪里吗?”鲁先先把自己面前的纸巾推到齐斌手边,她看见他眼角的泪水。
“文城,我只听说是在文城找到的她。”他的声音嘶哑,不好意思的侧过身去,摘下眼镜擦眼泪。
怪不得鲁从谦从来不让她去文城。
她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她们去文城游学,三天时间,只交二百块钱,班级最困难的同学都去了,鲁从谦却把独自做主报名的鲁先先从大巴车上拉了下来。
他那次真的动了怒,但是不敢冲鲁先先发火儿,而是将鲁先先的班主任、年级主任和校长统统骂了一遍,说他们不负责任,不通知家长就私自带孩子出行。他还给教育局打电话告状,弄得满城风雨,好几个人因此受到处分。
那三天,鲁从谦特意抽时间陪着鲁先先去了迪士尼,可鲁先先一点儿都不快乐,她想要跟同学在一起,听他们吵吵闹闹,说些新鲜的话题。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自己做决定,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也就是从那件事以后,学校的老师同学跟她相处起来都小心翼翼,她知道他们背后都喊她“大小姐”,她讨厌这称呼。
当时以为鲁从谦是为了安全才不让她去,现在看,竟然是因为文城。
文城,看来一定要去一趟了。
可是她能避开鲁从谦吗?这一天剩下的所有时间鲁先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真怕鲁从谦会像她初中那一天,从天而降,把她从车上拽下来,让她的计划再次落空。
这个酒店是鲁从谦安排的,房间里会不会有摄像头?鲁先先像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叫冯智渊和成浩川为她检查一遍,这才放心的坐到单人沙发上出神。
文城她是一定要去的,那里一定隐藏着最深的秘密。
于伟明和岳初开了个小小的碰头会,主要是岳初在说,于伟明听。他对茉莉园小区的这两起入室抢劫案完全不清楚,经过岳初的描述,才略微有个了解。
“技术鉴定出来了?”于伟明最关心的是鲁家这个案子里,歹徒是怎么进入家门的。茉莉园小区的安保一向不错,特别是监控多、保安多,还有二十四小时巡逻,怎么还会有人专门到这个小区作案,并取得成功呢?
“楼宇门是密码锁,只有业主刷卡才能打开,不知道歹徒使用了什么方法和平进门。房门是用特制工具撬开的,经过综合分析,他大概只用了三分钟就开了锁。”岳初说,“而且他还戴了面罩和手套,是个惯犯。”
“上一起案子呢?”于伟明总觉得这两起案子有些关联,“人抓住了吧?他知道点什么吗?”
岳初一愣,他是把这两个案子分开看的:“上一起是在旁边那一栋,作案的也是个惯犯,不过之前都是盗窃,这是第一次入室抢劫。他是趁一位拉婴儿车的老人进楼宇门的时候挤进去的,作案也是随机选择,当时正巧二楼的人家在清理卫生,敞着入户门,他就闯了进去,掏出刀子威胁女主人拿钱,女主人也很勇猛,空手夺白刃,把手掌划破了。女主人刚退伍的儿子在卧室睡觉,听见喊叫,出来几个回合就把他拿下。”说完,他给出自己的判断:“这两个罪犯不是一个级别的。”
“你认为茉莉园的这两起入室抢劫案件不相关联?”于伟明又一次摸出香烟放在鼻子下嗅着,“可为什么他们集中在茉莉园作案呢?”
“入冬了嘛,年终岁尾,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日子难熬,手痒了想搞钱。茉莉园小区是高档小区,业主手里有钱,他们当然就把手伸过来了。”岳初分析道,“怎么,你认为茉莉园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