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伟明明显的精神一震:“你是指鲁从谦的妻子闫芳菲?”
“就是她。”她迫不及待的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你们警察应该知道,廖昌和闫芳菲死在一起。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当年赵金龙其实也参与了那起案子,而且一切都是姚莉在幕后指使的。就像现在,她遥控着廖昌和赵金龙。最后,廖昌死了,赵金龙和我吓得逃到边境待了两年。”
竟是这样!
“具体是怎么实施的?你详细说一说,如果属实,我们会重新调查。”于伟明平静的说。
“是这样的,廖昌和赵金龙是表兄弟,当年在家乡做了不少坏事,整个县都闻名,直到廖昌认识了姚莉。那时候姚莉是个小护士,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她风骚,又整天穿个护士服,你们男人不就喜欢那样的,叫什么制服诱惑。廖昌虽然是个混蛋,但出手大方,姚莉喜欢过好日子,他就到处弄钱,抢、偷、骗,钱不是正路来的,可是花的爽快,姚莉那时候可真是挥金如土,把自己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整个镇的男人都围着她流哈喇子。”
听到这里,于伟明和岳初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一件事,但在不同的两个女人嘴里,却大相径庭。
“我从十七就跟了赵金龙,所以经常跟廖昌和姚莉混在一起吃吃喝喝,我就发现姚莉不仅吊着廖昌,她还勾连着赵金龙。但赵金龙害怕廖昌,有贼心没贼胆。有一回,姚莉骂一个病人,被病人家属打了一顿,她跑去跟廖昌哭诉,廖昌拿着刀子冲进那户人家,把打姚莉那人捅了好几刀。人家家里人立刻报警抓人,廖昌吓得衣服都没换就跑了。姚莉在卫生院也干不下去,就辞职了,之后不见人影。”
“在那之后,赵金龙和我过了一段安静日子。但在03年吧,好像是03年,秋天,赵金龙接了廖昌的电话,叫他来这个城市,说有好买卖。我和赵金龙来到这里才发现姚莉又跟廖昌在一起了,他们说这次要干一票大的,姚莉认识一个富太太,估计能榨出不少钱来。
“她说的富太太就是闫芳菲。赵金龙和我负责跟踪她,找出她每天的活动规律,我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反正天还挺热的,闫芳菲突然带着孩子去了车站,我和赵金龙分头行动,我跟着她上了车,赵金龙太显眼,留下想对策。”
“她先到了省城,在那里躲躲藏藏好几天。她很警惕,不去人少的地方,我跟的很辛苦,好在廖昌很快赶过来,接替了我。我就回来等姚莉差遣。那个时候姚莉就跟赵金龙不清不楚,我开始讨厌她。”
“闫芳菲是个很谨慎的人,我听赵金龙说,廖昌这样的老江湖都跟丢了她好几次,兜兜转转,她在附近的城市转了一大圈,最后居然定居在文城。她带着孩子租住在文城一个小破楼里,廖昌受到姚莉的指挥,趁着下午小楼里人少,两人想要进去抢孩子,没想到闫芳菲拼死抵抗,不仅没抢走孩子,还搭上了他的一条命。”
“你的意思,闫芳菲死的时候,姚莉也在现场?”于伟明从没想到过,当时还有第四个人在。
“反正赵金龙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廖昌看闫芳菲过得很苦,想要放弃,转而直接绑架鲁从谦,可姚莉不同意,她坚持叫他抢走孩子。廖昌还跟赵金龙抱怨过,他说就算带走她们母子,也不一定能要出多少钱来,还说他感觉姚莉就是看不惯闫芳菲,好像有私仇似的。”
“廖昌死了以后,赵金龙和我怕警察查到我们,就赶紧离开了。后来,赵金龙跟人一起又干起没本的买卖,进去蹲了十多年大狱,我就在外面等他。谁知道他出了狱,还是不忘姚莉,要不是姚莉那个臭婊子,我们俩肯定能好好过日子……”
“姚莉叫我想起杜鹃鸟。”走出审讯室,岳初的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压抑,“很多杜鹃不抚育后代,它们把蛋下在别的鸟的巢里,让别的鸟替它抚育。最恶劣的是:杜鹃的幼鸟出壳后,眼睛还没有睁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寄主的卵推出巢穴,只留自己一个在巢中。她就像一只只会利己的杜鹃,时刻想着鸠占鹊巢,杀了母亲又杀女儿,她实在该判死刑。”
“动物的凶残比起人来,简直不值得一提。不过姚莉也算是恶到极致了。鲁从谦骂得对,她确实是披着张好皮囊的畜生。”于伟明从警这么多年,几乎每天都在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他们的犯罪理由千奇百怪,有为钱,有为情,有为仇,但是像姚莉这样,单单因为羡慕别人的生活而杀人,再取而代之,之后还要除掉人家的女儿的,也是极为罕见的。
怪不得鲁先先不肯原谅鲁从谦,他那样一个绝顶聪明、玩转人性的人,居然疏忽到毫无察觉,很难不让人揣测他与姚莉之间是不是存在合作。
“再审姚莉?”岳初想趁热打铁。
他虽然也想尽快取得她的口供,但按照规定,她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讯问,便轻轻摇头。于伟明轻叹一声,他最担心姚莉会利用保胎这个理由申请取保候审,难道上天要再一次帮助姚莉逃过惩罚吗?
于伟明不想让自己陷在情绪的沼泽之中,他想起韩素莲提供的线索,决定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小徐警官还没回来,于伟明叫上岳初,权当散心,他们来到马庙新村,先找到村委会主任老马,说明来意之后,老马神秘一笑,点上一支烟:“这个贾红梅确实有些问题。不止一个人看见她往银行里跑,我们村有一家孩子在银行上班,给她办过业务,他说她银行卡上存着二三十万块钱,大家都议论着,是她家那个死鬼租客留下的钱,被她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