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吕妍手术失败后,裴松鹤会主动照顾自己。
他们经受过同样的折磨,才会懂彼此心中的那份痛苦与隐忍。
白晴不好当着宾客的面发作,只得让小徐再拿一套餐具过来。
裴松鹤端着碗,用他人听不见的音量,在裴如菡的耳边询问她想吃些什么,极具耐心的喂她吃东西。
裴如菡牙齿已经掉了很多颗,食物在口中很难兜住,嘴角不停溢出残渣和汤汁。
裴松鹤便用纸巾一点点为她擦干净,动作温柔备至。
顾予曦自从看见裴松鹤后,便一直想靠过来跟他说话,却被顾沿海以眼神的威压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只得将一盘松软的糕点朝他推了过去,清甜的嗓音里满是善解人意,“哥哥,给姑姑吃这个比较好消化。”
“谢谢。”裴松鹤淡声道。
顾予曦还欲再说些什么,被顾沿海重重的一声咳嗽打断。
他把金属质地的拐杖放到两人座位中间,狰狞凶恶的龙头恰好朝向顾予曦,龙角上沾染着一抹沉涸的血色。
她看到那根拐杖后,霎时抿住唇角,低头不语。
裴松鹤的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打裴南屏和白晴的脸,那两人的面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宴席。
白晴眸光闪动,起身去后厨取了一瓶酒出来。
走到沈知懿和裴延澈的身旁,亲自为他们斟满,笑容亲切又和蔼。
“来,你们两个快尝尝这瓶酒,它可是我上周去月老庙为你们求来的,听说特别灵验,喝了月老庙的酒,就没有成不了的姻缘!”
沈知懿垂眸盯着手边那杯白酒,不住想笑。
白晴这是见她软硬都不吃,开始寄希望于玄学了吗?
“妈,你搞这些做什么,离不离谱!”裴延澈一脸厌弃的说道,视线仍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沈知懿。
“你别给我找不痛快,赶紧喝你的酒!”白晴低声呵斥道。
裴延澈不耐其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速度快得让人眼花。
“知懿,该你喝了。”白晴笑眯眯地瞅向她。
沈知懿简直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和裴延澈现在特别像古时候被逼婚的新人,强迫着入洞房,喝合卺酒。
“阿姨,我今早吃过药了,这酒我喝不了。”她浅笑着婉拒道。
裴延澈闻言撩起眼睫,声调里怒气已没了大半,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沈知懿神色中晃过一丝无措,垂眸说道,“感冒了,吃了头孢。”
白晴怔了下,眉心微微蹙起,语气不悦,“这酒是我自己酿的,度数非常低,才六七度而已,这么小小一杯喝了不会有事,很快就代谢出去了!”
“阿姨,我真的不能喝……”她倍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