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脱口而出,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也跟着焦灼起来。
对?面?的人面?容有些错愕,不只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宋矜只觉得时间很漫长,然而谢敛始终没有松手,只是眉头无声蹙得更紧。
宋矜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
心底也愕然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稀里糊涂习惯了谢敛的触碰。
宋矜越发坐立难安起来。
可谢敛为?什么也这么反常,宋矜看向眼?前的人,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
门骤然被拍响。
章向文的声音传进?来:“含之,快些开门。我方才去?翻书,找到了好几?处记载,全都?是跟吉贝纺织有关的,我们来讨论会儿!”
宋矜被吓了一跳。
差点说出来的话,顿时咽进?肚子里。
“你出去?与世兄议论吧。”她一鼓作气说完,觉得自己?刚刚简直糊涂,连忙抽回手来,“我今天有些累,现在困了。”
谢敛仍看着她。
宋矜只好打了个呵欠。
“早些睡。”他撩袍起身?往外,却又回过头来,“有件事,我回头要问问你。”
宋矜原本是真困了。
因为?他这句话,不由眼?皮子一跳。
“哦,好。”宋矜无意识瞧着他的背影。
青年身?形修长,乌发只拿木簪束起,并未戴巾,显得松形鹤骨,分外萧疏。
屋外很快传来章向文的声音,似乎在读书里的句子。谢敛偶尔追问两句,音色有些冷,不过片刻间声音就渐渐远了。
宋矜这会儿确实很累。
但被谢敛这么一折腾,哪里还有睡意。
她从箱子里翻出两本书,看了会儿,看不太进?去?。脑子里总晃着谢敛的影子,只觉得两人现下哪里不太对?,可叫她说她也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谢敛似乎是不乐意她来宣化县。
但来都?来了。
那干脆少和谢敛碰面?,免得真吵起来了。
何况,她今日义诊效果还成。还有吉贝织的白叠布,她也可以问一问如何织造,这些都?是富民的好法子,总不至于?让谢敛觉得她是个累赘。
宋矜想到这里,才觉得心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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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敛出来,已经是亥正时了。
别人都?歇下了,院内灯火已熄,只有章向文抱着书提着灯笼,嘴里还叼着只笔。
“今儿的白叠布是世妹留意到的,也是你有福气。”章向文塞了书给他,将手里的册子哗哗地翻开,皱着眉笑,“你瞧瞧,曾有番商以千金购买!可惜却买不到。”
县衙就那么大的地儿,坏掉的屋子就占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