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忙吗,一路跑来的,快累死了。
“我来看看陛下,”谢禧往里看了一眼,屋内烛火不明,不见人影。
“陛下在里面,太后也在里面。谢昭仪还要进去吗?”
念双满没问谢禧为何而来,也没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平静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这样子是让我进还是不让我进,我要是闯进去,念大家能拦住我吗,他原先可是随先帝南征北战过的。谢新看一眼念双满高大威武的身躯,有些犹豫。
“昭仪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天寒地冻,昭仪身子娇贵,小心着凉。”
“好。”谢禧点头,脚步要走不走,念双满不催促也不疑惑,只是安静地站着,好似一尊雕塑,静静伫立。
“外面何人?”
是太后的声音,谢禧一下停下了脚步。
“回太后,是昭仪来了。”
“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昭仪深夜前来恐有要事,太后可要召见?”
“让她回去,明日再说。”
“是。”
趁念双满转身回话之时,谢禧悄悄往前走到他跟前,外面没有烛火,念双满没看清她,由着她走到了殿门口。
等到念双满开口让谢禧回去时,谢禧猛地冲了进去,进势太猛,把念双满撞到了门边。
“谢昭仪……”
声音像幽魂,谢禧不敢停,一股劲跑到后殿有烛火的地方,掀开珠链,谢禧骤然停下。
“谢昭仪,您今夜,太失礼了。”
幽深的嗓音从后面飘飘荡荡缠上来,谢禧好像没听见,也好像被吓呆了。刚刚快奔跑起来的燥热消失,因恐惧而起的阴冷漫上来,她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谢太后端坐上,听见动静掀起眼帘,眼中不惊不怒。
陛下,跪在她的跟前。
我的天!这不是她能看的!
“谢昭仪……
念双满从后面跟了上来,“太后正与陛下商讨国事,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我……”
谢禧手足无措,对上谢太后,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甚至该不该继续站在这。
念双满把谢禧拉走,谢禧手脚冷,不由自主跟着他走。
半路却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林陈叶。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的下半张脸,嘴唇冻得紫,却又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不知是笑半途而废的谢禧,还是笑软弱无为的自己。
在谢禧印象中的陛下向来清冷矜贵,但她总是说他沉默寡言,木讷的像个木头,若不是因为他是天子,就算长着张貌比潘安的脸,她也不想去他跟前自讨没趣。
可现在的陛下,像一只折翼的鹤掉进了沼泽,满身泥泞,欲飞不得。
“谢禧,你还有何事?”
谢禧始终不走,谢太后终是没了耐性。
“姑母,我有事!”
“何事?”
谢太后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在此等境地下谢禧还敢在这。
“我来……”
“我来找陛下!”
声音又大又响,直直地往人耳朵里闯。
“找陛下,”谢太后看了一眼跪着的林陈叶,“找他何事?”
找他何事?当然是带他走啊,再不走我都要冻死在这了。
谢禧遇见犹豫不决的事情,向来三思而行,因为带来的后果有她父兄承担,她不担心。但是造成的结果不一定是她想要的,没必要。
可现在这件事的后果,怕是父兄也承担不了。
谢禧三思而行之后,拉着林陈叶跑了。
林陈叶突然被人拉住手带起来,惊愕之下抬头,正碰上谢禧转身,一头冰凉的长拂到他脸上。然后他就跟着谢禧跑起来。
“谢禧!”
身后传来谢太后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恼怒。
谢禧趁着胸中一腔热血未凉,一股脑往前跑,其间不小心撞到了前来阻拦的念双满,把他撞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