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冷冷的感觉,李熙宁回神正对上沈方良冷笑着看着的眼神,傅粉涂脂,整个人多了几分华丽,换了颜色几不能认,但这对锐利逼人的眸子,可还是平时熟悉的那属于沈方良标志性的“不好惹”神气,李熙宁有些心虚胆怯的笑了笑,道:“那个,我不是故意拿你和他们比,真的,我……哎呦!”
不用说,李熙宁这货如同几乎所有和沈方良有过比较深入交往的人一样,都挨拳头了。
与尹日升、严瑾那些人不同,李熙宁身份尊贵,身边还有很多护卫,可不是说欺负就能欺负的,但是身为李熙宁的心腹,李熙宁身边护卫的头领的乔止,看到沈方良追打李熙宁的一幕,犹豫了一下是否要上前阻拦,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因为一则,沈方良看似凶狠,其实拳头都没用力,要知道以沈方良的内力,把李熙宁那把子身子骨捶烂是轻而易举的,二则,乔止也知道李熙宁心里对沈方良的那点儿意思,这个时候上去阻止可能也许大概,有点儿不识趣?
所以,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李熙宁这位身份尊贵的靖平往世子半是愉快半是痛苦的享受了一顿老拳,不过沈方良也很给面子,没打脸。
沈方良与李熙宁闹完了出门,刚一踏出大门口,因为这边动静比较大察觉到有人来访的尹日升等人都过了来,正在门口等着呢,一见到沈方良穿着那身衣服出来,都呆住了,其中尹日升更是傻愣愣的,看着沈方良,眼神都有些呆滞,满是痴迷。
严瑾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了半响才止住,然后用不敢确定的语气试探着道:“方良?”
沈方良冷冷的看着他,道:“有什么问题?”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发火前的征兆,严瑾很聪明很识时务,果断的道:“没问题,啥问题都没有。”
张献忠稍微一走神,立刻就回神了,看到沈方良这身扮相,微微皱眉,拉住李熙宁到一边,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儿?”
李熙宁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说。”
张献忠看着李熙宁,良久,微微叹了口气,道:“方良这个人,看着蛮横,其实还是挺讲义气的,你是靖平郡王世子,若真有什么事情,吃亏的不会是你,方良……我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别害了他就好。”
李熙宁神色一僵,方才和沈方良嬉闹(是你在挨揍好不!)的肆意畅快,似乎一瞬间都消失不见踪影。
为了避人耳目,马车已经从后院进了宅子里,就停在院子里,这是直接接了人就走的意思,沈方良还没上车,扫了眼院中几人,没见阿傻,疑问道:“阿傻呢?”
严瑾道:“阿傻睡着了,我没叫醒他,怕他发疯。”
阿傻的武力值太高,又只听沈方良的话,平时大家都不敢惹他,就连喂饭和洗澡都是沈方良一手包办的,方才看着尹日升读书无聊睡着了,大家也不敢叫醒。
沈方良也知道阿傻的情况,便道:“我卧房里的那个漆黑的盒子里有清心散,记得化开来放到饭菜中哄阿傻吃了,这次事情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时日,若是你们忘了阿傻又犯病了,那可自救多福。”
严瑾无奈道:“放心,绝对忘不了,你不在可没人制得住那个疯子。”
大概交代完家里的事情,沈方良上了马车和李熙宁一起离开,马车到了一处地方,又有几个和沈方良相同打扮的人在那里等候,众人一起换了一辆大马车,李熙宁也离开了换成了骑马的方式,临下马车前,李熙宁暗自吩咐沈方良,道:“这些伎人是掩人耳目用的,并不知内情,我今日进宫向国俌殿上也就是我伯内父请安的借口是带府中擅长琵琶的大家来表演助兴,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方良你委屈下,忍忍,回头我保证……”
沈方良斜眯了眼李熙宁,道:“你保证怎样?我一不要你的钱,二不要的你的人,三不稀罕你的权势,你能保证什么补偿?”
这话让李熙宁一愣,半响才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好像补偿不了什么给你,我有的你都不稀罕……”
马车行进之中,有些颠簸,当然这点儿颠簸对于内力深厚的沈方良来说算不了什么,所以他径自闭目养神去了,而马车里一众和他相同打扮的歌伎,自然都是靖平郡王府上的家伎,这等重要的事情,李熙宁也不敢随便从外面找人的,所以当这些人听从总管的命令在院子里等候世子,看到李熙宁与沈方良同一辆马车进了院子,后来又和沈方良“亲亲我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以为眼前这好看之极的少年是世子的新宠。
此时车内安静无声,便有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伎人用扇子挡着唇,用特意压低矫揉造作的嗓音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好俊俏的人儿,让世子殿下那般神魂颠倒,啧啧,瞧着脸蛋儿,也真是勾魂夺魄,也不知道刚才独自一个儿在马车里侍候世子时,是如何的一个千娇百媚。”
在闭目养神思索这次事件利弊的沈方良听到这含着点儿讥讽的话语,睁开着,看着眼前那涂脂抹粉,明明是大好男儿,却翘着兰花指矫揉造作点珠插翠如古时旦角那样的伎人,沈方良的神色变得冷峻,一对眸子锐利如冰封,寒光凛冽慑人,淡淡道:“出身低微没关系,别眼色都不长,不知道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
沈方良内力深厚,足以名列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即使刻意收敛内力,也是威势自在,稍稍外放,瞬时将这些毫无武功的伎人压制得瑟瑟发抖,被沈方良嘲讽挖苦,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